艳色。 她怀里的筝姐儿倒是又白又胖,穿着厚厚的水貂皮毛袄子,圆滚滚的像个雪球,十分可爱。 小妹聂云台依旧活泼开朗,她挽着可爱的元宝髻,戴了赤金蟠螭璎珞,穿着娇黄色绣银粉缠枝海棠袄子,浅粉色长裙,清丽鲜亮,朝气蓬勃。 范姨娘和贺姨娘也都跟从前一样,一个柔婉得像柳枝扶风,一个爽利得像秋日骄阳。 大姑母、小姑母、母亲的姐姐罗姨妈、大舅妈、二舅妈及各家的姊妹表嫂都来了,唯独没有看到二姐聂芳台。 聂兰台心里咯噔一下,询问地看向范姨娘。 前世她回门,二姐聂芳台便没有回来。 聂兰台当时对自己的婚事满心懊丧,听范姨娘说二姐病了不能回,她便信了,也没心思去管这些,后来才得知二姐并不是病了,而是被二姐夫打了,伤得很严重,无法出门。 范姨娘见聂兰台看她,眼神躲闪了一下,才道:“可不巧了,你二姐正病着,起不了床,便没回来,她遣了胡妈妈来……” 她边说边求救似的去看贺姨娘,贺姨娘便笑着打岔道:“嗳哟,瞧咱们这帮人也真是,见了三姑奶奶回来都喜得昏了头,还不快让三姑奶奶进屋去,看着了凉,回头看世子怎么打咱们!” 众人便一起围上来,拥着聂兰台进了屋。 “三丫头真是有福气的,这三姑爷长得一表人才,又是侯府世子,人也能干,往后啊,你表弟表妹们可要靠你提携咯。”刚入座,大姑母就拉着聂兰台的手,亲亲热热地道。 小姑母笑道:“瞧瞧,大姐活像见了栗子的猴子似的,先就把自己的儿女扒拉过来了,三丫头没有母亲,她自己还有弟弟妹妹要周旋,哪儿顾得上旁人许多,你就别再给她添担子了。” 大姑母冷笑道:“那些个庶出的东西,又有什么好周旋的,还能搭台子把他们拱到天上去不成。” 她这话说得范姨娘和贺姨娘都变了脸色。 “大姑母这话说差了,”聂兰台笑道,“旁人家是怎么个情况不知道,咱们家你还不清楚吗?咱家人丁不旺,统共就这么几个人,不论庶出嫡出,都是父亲所出的亲骨肉,相亲相爱还来不及呢。” 大姑母道:“所以说你父亲早该听我的……” “大姐!”她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小姑母打断,“今儿是兰丫头回门的日子,你就别提那些老话了,没得扫人兴。” 聂兰台知道大姑母要说的是让他父亲续弦。 其实母亲过世多年,父亲要续弦,他们做子女的也不会反对,但这话从大姑母嘴里说出来,就很让人厌烦。 大姑母素来就是尖酸刻薄的人,最瞧不上庶出的身份,大家都习以为常,聂兰台原本懒得跟她斗嘴,谁知人家却要缠着她叨叨。 “三丫头我跟你说,你如今也是出了阁的人了,很快就要为人母,将来少不得那些通房妾室来烦你,她们生的孩子呢,你就当阿猫阿狗,给口饭吃就行了,可千万别顾忌着主母面子,一个个悉心教养,累着自己不说,那些个庶出的贱胚子,哪里会懂感恩……” 小姑母见范姨娘和贺姨娘脸色难看,忙打断道:“大姐你少说两句吧,今日兰儿才回门,扯那么远做什么。” 大姑母一脸严肃:“哪里远了?这些话就该早早教她,让她记在心上,省得到时候吃了亏才晓得后悔。那些贱婢精着呢,为了自己生的贱胚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想想,要是那些庶出的贱胚子抢了嫡子嫡女的风头,这不天下大乱了吗!” 小姑母无奈道:“人与人不同,家与家也不同,你就别拿你那一套往别人身上套了,咱们聂家不是很好吗,家宅安宁,她们姐妹几个也和睦。” 大姑母冷笑:“安分守己才能家宅安宁,规矩守礼才能姐妹和睦!若有些不安分的东西,仗着嫡姐嫁了高门,就想自己也能鸡犬升天,那就是痴心妄想!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庶出的货色,也配!” 她这话就差直接点聂云台和聂笃行的名,说他俩妄想攀附嫡姐往高处爬了。 聂云台眼泪直打转,捂脸跑了出去,长姐聂瑶台追出去安抚她。 范姨娘红着眼圈低头不语,贺姨娘气得手都在发抖,其他几位女客则脸上讪讪,不好接话。 聂兰台沉下了脸:“大姑母,您到底在瞎操心什么?我都说了不论嫡出庶出,都是一家子骨肉,我自己愿意对庶妹庶弟好,您恐怕管不着。” 大姑母递给她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语气越发严厉:“你别怪姑母说话难听,忠言逆耳,姑母全是为你好,不然等你吃了亏就晚了,你再不爱听姑母也要说,以后少跟你那庶弟庶妹亲近……” “够了!”聂兰台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