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村村道建在碧水河的南岸。 这个村子是沿河而建的。 南岸有大路,住户多,还有蜜桃山方便种植各种果树。 北岸水田多,路小,住的人少,北边有后山,山高林密。 蜜桃山和后山在村子东头形成夹角,河水在山谷夹角处变得湍急,这也就形成了蜜桃村三面环山的格局,村西头是开阔地村道由此通往镇上。 铁柱沿着村道往西走。 走了不久就到了村子中央,这有一座百年的石桥。 这座桥是南北两岸村民来往的主要通道。 铁柱挑着担子走在桥上。 微风徐来,很是舒爽。 碧水河的水自西向东缓缓流淌着。 晨光下波光粼粼的,甚是好看。 这条河从西边的百花镇那边流过来,最宽处有三十多米,穿过蜜桃村往东去,延绵十几公里,养育了蜜桃村一代又一代的人。 铁柱兄妹对碧水河的感情都很深。 小时候没少在河里捉鱼摸虾,游泳戏水。 “空了我去摸摸甲鱼,看能摸到不,给喜顺送去。” 铁柱一直挂念着喜顺。 村里就喜顺跟他最要好,从不会看不起他,有点什么好玩意,就往他家里送。 “顺子,这是去看你章大爷啊?” 迎面走来一个丰满的少妇。 扛着锄头,锄头上挂着竹筐。 三十来岁的样子。 嘴宽唇厚,穿着花衬衣,蓝布裤子。 铁柱笑着打招呼,“早啊,大嘴嫂。” 大嘴嫂嘟嘴剜了他一眼。 铁柱立马挠头道:“嘿嘿,春花嫂。” 她大名叫秦春华,隔壁县嫁过来的。 是个留守妇女,老公在省城开渣土车,一年到头就回来个几天。 大嘴嫂是她的绰号。 铁柱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给她取得,听起来不怎么雅。 可能是因为她说话声音大些,嘴大些,还爱八卦吧,才取这么个绰号。 其实她本人看起来是很耐看的那种。 从不化妆,脸上有几粒斑点。 那斑点一点也不违和,看着接地气和踏实。 好比那带点斑点的水蜜桃,吃起来更放心——因为这样的桃子没喷药更天然。 春花嫂身子肉肉的,印象中她背上总是有汗,时常能看到她背上的宽带子。 “我们去给老章头扫墓去。”铁柱解释说。 春花嫂郑重的点点头,“那是应该。小雅,恭喜你考上大学了,到时候摆酒招呼嫂子,我过来帮忙。” “谢谢春花嫂。”小雅微微躬身道。 她心里有点不舒服,有些危机感。 哥哥的女人缘是不错的,男人们都不怎么喜欢他。 哎,这也不能怪哥哥。 谁让他年轻又英俊呢。 告别完春花嫂,兄妹俩继续往前走。 过了桥,就来到了一片水田。 穿过机耕路,又走了十几分钟的崎岖山路,就来到了一处小土坡。 这个土坡属于老章头家的,他们家几代人都葬在这里。 斜对面的小土坡就是铁柱父母的坟。 兄妹两个拿出镰刀,把老章头坟前的杂草割了割。 割完老章头的,小雅已经汗流浃背了。 铁柱让她在一边的树下凉快会,他自己又往上爬。 去割老章头的父母、爷爷奶奶、还有太爷爷太奶奶的坟头草。 就当是替老章头尽孝了吧。 老章头父母的坟,草都到膝盖了,割起来慢一点,吭哧吭哧的搞了十几分钟终于割完了。 铁柱又来到老章头爷爷奶奶的坟前。这里的草都到腰间了,铁柱叹口气,继续埋头苦干起来,又花了20多分钟,总算割完了。 铁柱往上方看看,还有两个坟头,那是老章头太爷爷和太奶奶的坟,那草都有人头高了。 他有点想放弃了。 老章头的太爷爷太奶奶,年代过于久远,估计老章头本人都没有见过,没必要去受那个累了吧? 不行! 好人要做到底。 干都干了不差这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