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钟双手抱臂,陷入深深无语。 自从逆子执意转学,他也懒得再装慈父,“蠢货,那是别人的姑妈,不是你的姑妈。”傲慢地微抬下颌,“叫静姨。” 祁烛闭上嘴,没说迟早会是,怕跟祁连钟当场打起来,背着陈殊酒不好动手。 万一老爸下手没轻没重打伤她怎么办? “你不用这么讨厌我。”陈静和神色自若,拎起座椅上的名牌挎包,“我跟那些吃道堂饭的老家伙不一样。” “祁先生,请。”她端庄微笑,不知不觉中竟已经把祁连钟的来路摸清了,“你们租的房子跟我们在同一个小区吧?让我侄女暂居你们家一晚,如何?” · 因为还要住下范氏夫妇,祁连钟给祁烛选的房子空间足够大,采光性好,三房两厅,外加一小型客房,范姨提前打理好床铺等着他们回来。 命人关好灯,祁烛将陈殊酒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坐在床边无言凝视她的脸。 刚才他举香,行走的场域里藏伏着森森阴气,四周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时隐时现,在迷雾里窥视自己,始终不敢贴身靠近。 段家老头跟在后面三言两语地讨论纸人的来历,祁烛耳尖探听到几句,确定那东西就是直奔陈殊酒来的。 少女阖眸的睡颜安和娴静,微卷黑发在枕边披散开,长长的羽睫细微颤动,幅度太过微小,几乎看不出。 没过多久,就开始梦呓。 满带无力感的痛苦低吟唤回祁烛注意。 陈殊酒额边冒出涔涔细汗,外露薄被上的手攥紧祁烛校服下摆,像抓住救命稻草扯出层层褶皱,嘴里溢出破碎的话语。 他慌神地俯下身去,又不敢靠太近,听不清,忽然急中生智,伸出手背覆上陈殊酒的额头。 少女脸上的潮热印证了祁烛的猜测,他朝客厅大喊道,“陈殊酒发烧了!家里有没有药,有的话拿进来!” 陈静和跟祁连钟在客厅议事,听到呼喊均一愣,负责沏茶的范姨皱眉说:“少爷身体好,咱家没备啥药,我现在下楼买,多买几种回来。”吩咐老伴跟她一块走。 祁连钟点头,“去吧。”赶紧跟随陈静和后脚进房查看情况。 陈静和匆匆走到床边,平躺的陈殊酒遽然睁眼,扭头盯着她,貌似神思清明,唤道:“姑妈。” “好孩子。”陈静和柔声应和,伸手进被子,摸到她的身子滚烫,可见烧得不轻。 她正想让祁家父子出去,帮侄女简单擦身换件睡衣,陈殊酒没头没脑来一句:“这么背着,你身上重不重啊?” “什么?”陈静和稍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陈殊酒指着她空无一物的背,像孩子一样天真烂漫地嘻嘻笑,泰然自若说出的话令人胆寒发竖:“有个弟弟趴在你背上,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玩呢。” “我才不要。”她好似几岁孩童,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撇过头不看姑妈,抱着祁烛的手臂娇娇地道:“哥哥来找我了,我要跟哥哥玩。” 祁烛下意识跟靠在门框的祁连钟对视,祁连钟目光幽深,沧桑深邃的眼垂下,注视陈静和蹲下的背影。 祁烛脑中天人交战,觉得陈殊酒的话怪恐怖的,又忍不住为那声甜甜的哥哥感到欣喜,笑不是,不笑也不是,正色得很刻意。 觉得手臂要麻了,他也不敢动,痛苦地享受着此刻的美好。 陈静和率先打破僵局:“祁烛起来,跟你爸站门口转过身去。” 她被陈殊酒的话吓到了,却不得不检查侄女身体状况,无奈留下祁家父子,佯装无事发生,对陈殊酒和善道,“酒酒乖,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好吗?” 说话这么颐指气使,祁连钟意外地没怼回去,跟儿子傻乎乎面向客厅。 陈殊酒用力地点头。 陈静和放轻力道,慢慢掀开陈殊酒两臂之上的遮蔽衣物。 果不其然,一道宽大黑色的掌印在她右肩,用力无法抹去,不是人为的痕迹。 陈静和为陈殊酒披上自己的小香风外套,轻抚她的发丝循循善诱问,“酒酒还记得是谁碰过你的肩膀吗?” 陈殊酒用手比了个交叉姿势放在唇前,摇头。 “现在可以说话。”陈静和无奈。 “不是,姑妈,你背后的弟弟做鬼脸吓唬我,不让我说。” 鬼婴的圆白眼球变大,骤然消失后从嘴里吐出来,拿在手上作势要扔陈殊酒。 陈殊酒平静地看着,不说话,它才心满意足,继续啃食手上的黑肉。 她勾了勾手,示意陈静和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