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退一万步说,那位真的从她这豆芽菜的身板上看出了什么国色天香—— 那她也只是是一个只会四书五经,不通乐理舞艺的书生。 分分钟给他以头抢柱的直率谏言的那种。 …… 宫殿宏伟。 重重叠叠的长梯。 汉白玉石上雕龙画凤。 正殿更是金碧辉煌。 长月跟着宫中侍从踏入这被铭记千古的盛唐大殿,朝那位引路人礼貌的点头,“有劳了。”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下,少女着一身青色广袖正服,戴着发冠,明明还处于是四处玩闹的幼年,周身却显出一种格外的沉稳成熟。 带着来自江南名门的温文有礼的书卷之气。 却并无入围者常常会有的眼高于顶的傲慢。 那位宫侍有一瞬的怔楞,反应过来,才连忙敛眉顺目,“小女官多礼了,还请进吧。” 长月拜别,踏入宏伟的兴庆殿。 大殿金碧辉煌雕梁画栋。 过去兴庆宫是他作为临淄王欲一展宏图时的居所,未来也是他与那共留史册的贵妃延饮游乐的醉生梦死之处。 长月不知改不改为此悲叹。 要一个人长久的保持警醒居安思危谨守信仰,确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人心会疲惫,在繁琐之中选择逃避。 现实中有种种诱惑,都叫人遗忘本心。 美色往往只是其中一种。 “杨长月?” 长月乖乖巧巧以右为先,行了上揖一礼,恭恭敬敬道,“圣人万安。” 毕竟是老大,不拜还不行。 她偷偷瞄了座上之人一眼,天子蓄须,一身明黄,面色平淡,黑色的眼睛明亮犀利,身姿端,一派威严。 这个时候还是相当有精气神的。 可见不沉迷美色的帝王还是相当气派。 帝王打量了一下那个——甚至可以说是个孩子。 从入殿而来,举止却相当的沉稳。 只有偷偷一瞥之中能瞧见些女童的好奇心。 明亮的眼睛,有着与张卿如出一辙的书卷文雅。 倒是可爱。 十岁。 得取金榜第四名。 她是张卿的幕客。 然而李尚书也夸这孩子蕙质兰心。 真是巧了。 他可一向愁着,子寿与哥奴不合。 帝王总是两头敲打,轻拿轻放。在朝中众臣眼中,那岂止不合。 属于是走在路上,素以风度翩翩温文儒雅闻名的张九龄想一脚踹上去的地步。 明皇衣冠翻了个折子,“……可知今日为何过来?” “回圣人,长月冒昧猜度,如有不对,还望见谅。” “你说,无妨。” “是因长月是三十进士中唯一的女子。” 帝王笑了笑,“要知自武周之后,几乎无女子敢有朝堂之心。” 何况推崇女子入朝的武周,还是座上那位亲手推翻的。 帝王当然见不得有野心的女子。 那会让他想起过去那段并不美妙的回忆。 “人各有志,从无会面了解,长月无法评断他人,只是,于长月而言,忠君报国,那正是我所想做到的。” 挽大厦之将倾。 确实非常困难。 但若沉寂此生,随历史流变裹挟,眼看战乱祸根嚣张跋扈,她此生活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她喜爱这个大唐。 这就注定了她无法对未来战火视若无睹。 长歌流火,七秀硝烟。 流离失所。 只要想想,就已经令人无法忍受。 “忠君报国?” “你这小小年纪,倒是会哄人开心。” “长月赤诚之心,天地可鉴。” “既要报国,恐又不能提剑,可听说有人议将你收入梨园?” 梨园恐怕还是委婉的说法——圣人就爱唱戏,奏乐跳舞是他的拿手好戏,所以梨园是他最常去的地方。 长月沉默了瞬间,心中暗道竟然真的有人这么狗,给皇帝出这么个主意,是打算要她以后跟杨玉环pvp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