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伊迪丝对玛尔斯说。 透过朦胧的纱布,玛尔斯的黄色眼睛注视着她,坚硬的喙碰撞有声。 它的嘴上还挂着一串较长的肉干,它轻轻转动脖子,咕噜、咕噜、咕噜,把肉干咽了下去。 那样子就像暑假前期的伊迪丝把零食袋子里最后一点碎屑倒进口中。 伊迪丝笑了起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伊迪丝决定从房间里出去,透透风。 主要是因为玛尔斯睡着了,而她看完了房间里的大部分书籍——课本上的笔记密密麻麻,看得伊迪丝感到一阵心悸,仿佛又回到了N.E.W.T前的日子。 她必须得透透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树林里,微风习习,春光明媚。暖烘烘的阳光照在身上,真使人感到无比的舒坦。 卢平家附近也有河流,应该是和农场旁、树林里的河流同属一条。清澈的小河沿堤而过,靠岸的一侧还有一条狭窄的手工木船,做工粗糙,但伊迪丝靠近以后才发现,船的内部都被磨平抛光过一次,毫无木刺。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以后也想在这附近盖房子。 魔法部有资格批准这里的地皮吗? 她一定会盖成两栋相连的房子,就像奥斯顿家里的那样。一栋给自己、宝拉和奥斯顿住,另一栋给其他所有想要留宿的客人。 当然啦,她还得给玛尔斯留一个房间,像波特夫人那样为它打造出生态居所——噢,等等,窗户外面不就是生态的树林吗? 伊迪丝被自己逗笑了,抓了一把鹅卵石扔向河水中间,扑通几声,涟漪层层散开。 她拍拍手掌的灰尘,扶着膝盖起身,回到了房子里。 起居室里的沙发上还堆放着卢平夫妇昨晚睡觉时使用的枕头和被子,想到今天清晨所听见的惊慌的尖叫和连续不断的“迟到了!迟到了!迟到了!”伊迪丝的嘴角又偷偷翘起来了。 这时,她听见主卧里传来动静。 伊迪丝抬头望去,平常紧闭的主卧门留出一条缝隙,里面黑洞洞的,大概是因为窗帘紧闭,且没有开灯。 莱姆斯起床去了卫生间吗? 但她又听见他的声音从主卧里传出来。 “对不起,妈妈。我吃不下去。” “你应该吃东西,莱姆斯。”他妈妈的声音很痛苦,“你知道每次生病之后,你的身体都很虚弱。” 莱姆斯沉默了片刻后,声音变得生硬。 “我知道,妈妈。你不需要提醒我,我也知道。” “那——” “我不吃!”他大声喊,虽然声音只比普通的音量大不了多少。 接着,卢平夫人从主卧里出来了。 她的怀里还端着熟悉的托盘,里面是热腾腾的燕麦粥,粥里除了香料和牛奶以外,还有撕碎的鸡肉,方便病人食用。 但这样一份精心准备的食物,竟然被那么无礼的拒绝了。 熟悉的气流涌上来。 噢,不,不要。告状精伊迪丝,多管闲事的伊迪丝。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但她的双脚违背了她的意念。 她走上前,冷静且顽固地夺走了托盘——在卢平夫人惊诧的目光下推开了主卧的门——重重地把托盘放在床头的小几上——回身唰地拉开窗帘,让阳光填满整个房间—— 这一系列动作不超过二十秒,而也就是这个时间,伊迪丝的理智回笼。 她回过头,几日来第一次和莱姆斯面对面。 他瘦弱得不像话,黯淡的棕发铺在额前,脸色苍白,活像被挖空内脏的枯尸。脸上和手臂上都有和伊迪丝腿上相同的伤口,连愈合程度也相差无几。 阳光一瞬间照在他的身上,伊迪丝差点以为他会被烤成灰烬。 还好他没有。他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亮光瑟缩起来,慢吞吞地缩进了被子里。 仿佛一只把脑袋埋进沙地的鸵鸟。 愚蠢又好笑。 卢平夫人站在门口,她不敢进门,也不敢转身离去。她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儿子很可能马上就会被迫结束这受苦的一生的场景。 受害者——刽子手——怎样都好,她迈步了,伫立在床边。 她要拿出魔杖了吗?那个神奇的小玩艺儿? “先杀我——”卢平夫人冲了过来。 “起来,吃饭。”伊迪丝说。 卢平夫人的眼泪猛地涌了出来。 不要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