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拉重复道,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长话短说,体育司和联盟的人都想把奖杯带回去用来装饰办公室。” “但是青年队不属于联盟,我们打完比赛以后就自动解散了。” 伊迪丝反感地皱起眉毛,对于她们拼命赢来的奖杯被放进那些道貌岸然的政客办公室里这件事尤其排斥。 “联盟的人没有得到它。” 宝拉的表情很促狭,伊迪丝发现了,所以她又心甘情愿的问出一个白痴问题。 “那么,让我猜猜看,是体育司的霍尔姆先生得到它了吗?” 宝拉摇摇头,脸上绽放出敬佩和欣喜的笑容。 “他们谁也没得到它,因为你把奖杯交给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请他把奖杯带回学校——‘如果不能放在奖品陈列室,那就随便放在城堡的哪个角落里吧。’这是你说的。” “我那样说了?”伊迪丝不可置信地反问。 也许在几年前,她会这样毫不留情地、尖锐地撕破他们的脸皮;可经过几年的成长,伊迪丝已经学会了如何保持成年人之间对话的体面。 当然是在她清醒的状态下。 “我究竟喝了多少杯呀?而且,我喝的不是香槟吗?” 说到这件事,柔和的宝拉又变得怒气冲冲起来:“当然啦,你一开始喝的是香槟。可是不知道是谁开了酒窖的两桶火焰威士忌,小精灵们就开始招待威士忌了——我都不知道你从他们头顶的餐盘里端走多少杯。” 伊迪丝羞得脸红了。当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到能够进行成年人的谈话时,总有一些小状况出来打断她的自我认知,宣布道:“不,你还是个小宝宝!” “或许是因为我自以为是,觉得听力和视力足够生活一辈子了吧。”伊迪丝惭愧极了,“所以就没有把嗅觉和味觉放在心上,现在我自食苦果了。” “不全是那样。实际上,你被斯拉格霍恩教授带入交际场以后,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可能是分心了。” 对了,心事重重……伊迪丝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白光。 有什么事情,和昨天夜里与政客的交锋一起被她忘记了,是什么事呢? 就在她绞尽脑汁,极力想要回忆起来的时候,宝拉又走过来,从五斗橱里抓了一把干净的团成团的袜子扔进摊开的皮箱里。 那个皮箱就放在床的另一半,里面已经装满了宝拉的贴身衣物、一条香槟色的丝绸礼服、几件短上衣和短裤,还有一些墨镜、防晒霜和一顶宽沿海滩帽。 “这是什么?”伊迪丝问。 “我的行李。”宝拉说,“我还差一条搭配的项链,能借用你的吗?” “随便,反正都是你妈妈买的——不,我的意思是,你、我们要去哪里?” 宝拉诧异地望着她,“你忘记了吗?” 伊迪丝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训练和准备比赛的这段期间,她忽略了宝拉太多。 她对伊迪丝说了些暑期计划,但她完全忘记了。 “呃——” “你忘记了,噢,不,这没关系!事实上,是我表姐的婚礼即将在里昂举行,所以我要和父母去法国,大概两个星期。” 是的,是的,现在她想起来了。一些零星的记忆从伊迪丝的大脑皮层里被翻阅出来。 那时休息室的窗外雷雨交加,宝拉、奥斯顿坐在她旁边的扶手椅上,三人谈起毕业后的暑期计划。 但没过一会儿,伊迪丝的灵魂就飞到了球场上。 “头两个星期,我要和父母去里昂。我的表姐即将举行婚礼。” ——这样的日子就该上场训练,雷雨天可以让状态得到最佳的锻炼—— “那么你们可以幻影移形过去,你好不容易得到了证书。” ——那些尘封的防风镜又能用上了,不知道上面附的水火不侵咒有没有消失—— “不,我不行,奥斯顿。那是我妈妈的姐姐的女儿,她们一点儿也不知道巫师或者魔法或者咒语……而且她们给我们买好船票了。” “那伊迪丝呢?” “我好想出去。” “……什么?”奥斯顿张开手指,在她的面前晃了晃,“你的暑期计划,你要和宝拉她们去里昂吗?” 伊迪丝这才回头看向他们,“噢,我不行。我得去律师所,办理我的基金会什么的……我那时候已经十八岁了,有资格继承并使用里面的钱了。” “好吧,”宝拉点点头,“这样的话,我就写信给妈妈,叫她不要给你买另外的船票了。”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