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坐在飞天扫帚上,虽然肉眼见不到,她却实实在在坐上了一个贴合身体的坐垫——不算十分舒服,至少不硌人。 她一蹬双腿,飞天扫帚就带着她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地面,大概上升了几英寸左右,扫帚便稳定了下来,虽然它依然不断地颤动着,把手往左拐,但和其他大呼小叫的同学们对比起来,伊迪丝却很镇定。 宝拉整个人都趴伏在飞天扫帚上——这是霍琦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做的事情,因为新手做出这样的动作,会使扫帚得到错误的讯号。 果然,她的扫帚只是迟疑了一小会儿,就立刻调转方向,朝铺满青草的地面冲刺而去,引起宝拉惊恐的尖叫声。 好在她也只是离地不足五英尺,飞天扫帚狠狠撞击着地面,把宝拉直接从身上掀了下去,直直落在了霍琦夫人和奥斯顿附近。 “啊,你们好啊。”宝拉嘿嘿笑着说,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时,一股微风伴着阳光吹拂到了伊迪丝的脸上,她嗅到了清爽宜人的香气,耳畔也响起鸟雀的啁啾,那清脆的嗓音仿佛在呼唤伊迪丝:“快来呀,再飞高一些,和我们一起飞!” 于是伊迪丝照做了,在霍琦女士照看宝拉和奥斯顿的时候,她无师自通地把扫帚微微抬起一些,使飞天扫帚距离地面已经超过了几英尺,直奔挂在天际发亮发热的太阳。 兴之所至,伊迪丝故意让自己迷失在木樨花的香味和夹杂着秋日寒冷的风中。 苍穹之下,微风之间,仿佛已经脱离了地面的世界,自由和向往在伊迪丝的心里燃烧起来,正如艳阳降临在这片吵嚷的草地中。 她愈飞愈快,快到听不清地面上的人在叫喊什么,伊迪丝的耳畔呼呼灌满了风声,长袍顺风哗啦啦地飘扬,飞天扫帚一个劲地往左边偏移,她就使劲把它掰回原位。 有几只披着黑色燕尾服的知更鸟绕着她飞,圆鼓鼓的肚腩收得紧紧的,上面是漂亮的一抹红,它们围着她又唱又叫,发出宛转啼叫声。 它们离她是多么近啊!这让伊迪丝更加意气风发,心旷神怡,她仅仅聆听了一会儿,便嘟起嘴来,作出吹口哨的模样,却从嘴里发出了一串与它们毫无区别的啁啾声! 这让小鸟们几乎高兴疯了,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它们变换着队形,跟随她的方向环绕飞翔,小小的翅膀扇动起来,就像一阵更加柔和可爱的风扑向伊迪丝涨红的脸颊。 “菲尔德!” 霍琦女士带着怒气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把伊迪丝一下子拉回现实世界里,也把知更鸟们吓跑了。 伊迪丝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正骑着扫帚,像一支利箭般朝她飞来的霍琦女士,心中不由打了个怵,这时她知道胆怯了。 霍琦女士飞到和她平行的高度,脸色冰冷,对她说:“你违反了我的要求,菲尔德。你不该在第一节课飞得这么高。” “对不起,霍琦女士,”伊迪丝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霍琦女士接着说,僵硬的嘴角缓和下来,压低了声音对她说,“你可以飞得这么好。” 伊迪丝睁圆一双沉淀着阳光和小鸟的蜂蜜色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要是你一直练习,不多时就能在扫帚上开始打球了,”霍琦女士高兴地说,“我有预感,你一定是个非常有天赋的魁地奇球员。” “哦!您、您真这么想?”伊迪丝颤抖着问,得到一位在飞行领域受到尊重的教授的赞扬,简直让她高兴得发狂,“我的确是想要报名参加魁地奇赫奇帕奇选拔赛呢。” “当然!”霍琦女士说,随即又清了清嗓子,“可是你仍然破坏了第一堂飞行课的规矩,知道吗?年轻女士,我要惩罚你今天留下来,和我一起保养这些飞天扫帚。” 伊迪丝读懂了这句话,她要自己留下来,聆听和操作一些保养飞天扫帚的要点,也许她还能多打听一些魁地奇和飞天扫帚有关的事情。 “我明白了,霍琦女士,”她庄重地说,“谢谢您惩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