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5日星期六 周五我们在路上整整折腾了一整天。 因为亚瑟目前还没有身份证明,我们坐了大巴、长途公交、黑车…… 我有些晕车,一路上吐了无数次,最终抵达家乡时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快要升天了。 亚瑟单手拎着我,并且询问了我很多次要不要帮忙,但我还是拒绝了。 无论是背着还是抱着,都太诡异了,我现在还有点难以接受。 躺在酒店的床上,我真的感觉自己濒临死亡了。 午饭还是亚瑟出去买的,我闻到食物的味道就想吐,但还是勉强吃了一点,毕竟下午还要去办理手续,我们的时间紧迫,一刻也不能耽误。 下午,我们去当地办理户籍的地方办手续,谁知道又遇到了新的问题——亚瑟和户主的关系是什么? 我的户口本上只有我一人,户主也是我。 亲人什么的明显说不通,我上网查了查领养,也需要领养证明。 现在只有一条路了,我和亚瑟立刻结婚。 对于这个结果,我们都有些沉默。 亚瑟担心我介意,我担心亚瑟介意。 事实上我们其实都明白,这只是权宜之计,他根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许久,我拍了拍亚瑟,和他说:走吧,去办理结婚登记。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说“好”。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的内心和大脑都无比平静。 我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户口本上永远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 现在,就当是我把自己的结婚权利捐助出去了,帮助了一个有需要的人。 我们在户口登记处领取了临时证明,转道去了结婚登记处登记结婚。 老家这小城市办事效率非常高,很快我们就带着结婚证又回到户口登记处,成功为亚瑟登记了户口,身份证也办好了,明天就能过来拿了。 亚瑟拿着新到手的证件,翻来覆去地看着,上面的文字他看不懂,但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义。 最终他郑重地收了起来。 然而此时我在忧虑另一件事。 周日才能拿到亚瑟的身份证,我恐怕来不及在周一上班前赶回帝都了。 回到酒店之后,我打算再请一天假,亚瑟坐在一旁等着我请完假好出去吃晚饭。 我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地给领导发了消息,很快就收到了两个字:不行。 成年人的崩溃真的只在一瞬间。 直到写日记的此刻,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忽然就冒火了,眼泪跟着火气一起涌出,我将手机屏幕戳得嗒嗒作响,直接告诉领导我要辞职,不干了。 领导的电话紧接着就打过来了。 我没忍住,声泪俱下地冲领导发了一通火。其实我不想哭的,但是人在情绪崩溃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眼泪,我认为那是激素在作祟,并不是出于某种情感。 领导好像怕了,他安抚我不要激动,辞职的事再说,周一请假就请假吧,调整好心情再回来。 我嚷嚷着就算我回去也会立刻提交辞职,我这是通知,不是询问!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虽然亚瑟听不大懂我刚才说了什么,但他显然被我吓了一跳。 他有点手足无措地问我怎么了,没事吧,还给我递纸巾。 如果此时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可能很快就会恢复平静,然后大骂自己刚才做的蠢事。 可一旦有人关心,情绪就会再次失控,面对亚瑟的询问,我嚎啕大哭。 其实工作、无法请假这些都是借口,都是我宣泄情绪的借口,老家这个地方才是真正令我感到难受的原因。 我之前曾说过,我不喜欢我在山姆国留学的那段时光。 因为在我留学期间,我的父母意外身亡了。 他们在来看我的路上,遇上了空难,整架飞机无一人生还。 我厌恶那段时光,也难以面对老家的一切。 父母的财产留给了我,空难的赔偿也属于我,那些钱足够我一辈子挥霍了。 但我始终觉得那些冰冷的数字上沾染着我父母的鲜血。 我试着像正常人一样找了工作,每天上班、下班,循环往复地过着重复且单调的日子 这只是我用来麻痹自己的方法。 而亚瑟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