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蔺挽垂下眼，又喝了一口，菊花茶的口感略微苦涩，细品之后又带着点似有若无的甜。 半刻钟后，林嬷嬷拿着素帕擦干蔺璟之脚上的水汽，婢女将木盆端出去倒水。 蔺璟之穿好鞋，走到水盆前净手，然后拿出匣子里的纸块糖分了一半放进一个木雕盒里，他递给蔺挽，道：“阿姐帮我把这个给晏离哥哥，他今日来时我闻到了他身上的苦药气，闻着倒是比我喝的药还要苦上几分。” 蔺挽点头接过：“好，我先回了，早点歇息。” 蔺璟之：“知道了。” 时九从府外买回话本后，晏离就拿起一本一直看着，他看书很快，一目十行地扫过，晚膳在时九的催促下匆匆吃了两口，喝完汤药他又接着拿起话本。 晏离端坐在书桌前，时九将换好热炭的暖手炉拿过去，只见晏离白皙的面容上渐渐泛起秾艳的红，连着那垂下的一截后颈都染上了。 他走近两步，担心地问道：“公子，您是不是发热了？” 如今这天气本就冷得厉害，公子上午开着窗户作画，一时凉着也是有的。 晏离合上话本，饱满的喉结轻轻滚了下，声音带着点哑：“不是，我这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说完，他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嗓子润了润，舒服多了。 “公子，您真的没事吗？”时九不放心地又问一遍。 “真的没事，”晏离笑着摇摇头，“回去吧，我再看会就歇息了。” 时九：“那奴才先告退了。” 晏离：“嗯。” 等时九离开，房门关好后，晏离把宣堂纸拿出来，磨好墨，拿起毛笔将刚刚他看到的好的话术和方法都记下来。 不一会，他就写了满满两张大纸，第一本话本他已经看完了，正准备拿第二本时，房门被扣响。 “晏离。” 是阿挽，他右手毛笔上的墨水滴落，在纯白的纸上绽开一朵墨花，晏离眉眼瞬间弯起，他站起身准备去开门，一眼瞥到桌上的两沓话本。 他赶忙用布盖上话本，同时应声道：“门没关，阿挽直接进来吧。” 他一手拿过一张干净的宣堂纸覆在刚刚写满的两张纸上，另一手把第一本话本放到书桌下的柜子里。 蔺挽走到书桌前，看了圈屋内，只有晏离一个人，她问道：“时九呢？” “他忙了一天了，我就让他先回去歇着了。” 蔺挽“嗯”了声，把木雕盒递给他：“璟之给你的糖，药苦，喝完吃一颗。” 晏离接过木雕盒，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璟之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肯定是阿挽想给他却不好开口，于是借着璟之的名义送他。 他声音温润，带着明显的笑意，道：“谢谢璟之的糖，有劳阿挽送来。” 蔺挽睨着书桌上点燃的灯盏，再一想傍晚时九买回来的书，猜想他方才应该是在看书的，可他现在的桌面上只有宣堂纸。 “糖送来了，我回了。” 晏离从书桌椅子那绕出来，道：“我送送阿挽。” 话音还未落。 “轰——” 书桌上被布盖住的两沓话本，靠外边的一沓因为晏离走动时胳膊摆动不小心碰上，那一沓话本全掉地上了。 晏离愣了一下，忙弯下腰去捡。 蔺挽也帮忙捡，她余光瞟见一本金灿灿的册子，她伸手去捡，不等指尖碰上，门外吹来一阵风，翻开册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