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t大正门,夏竹陡然想起她包落在教室了。
瞥了眼时间,已经来不及折返。
想着等会议结束再回去取,夏竹便头也不回地开往制片公司。
下课铃声打响,许默停下手里的活儿,不紧不慢说了句下课。
学生赶着去食堂,许默一下令,全都一溜烟儿地起身离场,许默没着急关设备,而是站在讲台,静静等待学生散场。
直到教室里的学生走得差不多了,许默才挪步走向倒数第四排靠窗的位置。
男生还在埋头认真标注笔记,没走。刚笔记摔坏了,只能手写,动作慢了很多。
察觉到头顶罩下一道不容忽视的阴影,男生困惑地抬起头,撞见许默的脸,骤然惊愕道:“许老师……”
许默视线越过男生,落在他旁边的空位,瞥见那只链条包,许默顿了顿,面色平静问:“你这笔记本是什么型号?我明天给你拿台新的。”
男生当场愣住,似乎没想明白许默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没等男生想清楚,许默已经绕到前排,够长手捡起夏竹掉落在座位的链条包。
这姑娘总是落东落西,一点儿都不靠谱。
男生终于反应过来,看许默有条不紊地捡过那只名牌包包,男生犹豫半秒,突然开口询问:“……许老师,这是那姐姐的包吧。我有她电话号码,需要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回来拿吗?”
明明语调里充斥着尊重,许默却听出几分别的意味。
链条落在手心有些凉,许默视线落在书桌摆放的草稿纸上,瞧见那串熟悉的数字,许默顿了顿,体面回绝:“不用。她跟我认识,我待会儿拿给她。”
“你那笔记本型号记得在微信发我,要没我的微信,可以在大群里问问。”
不等男生回应,许默提着包转身走向讲台,关了设备,抱着笔记本走出教室,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走到楼梯转角,许默陡然碰到一个女学生。
对方似乎等候多时,抱着书本,忐忑地站在空荡的楼梯口。
听见脚步声,苏禾吸了口气,紧张地转过身,迎上男人轻易看穿一切的眼神,苏禾差点当场缴械投降。
只是心有不甘,靠着为数不多的勇气,苏禾闭着眼陈述自己趁着同学散尽,独自挡在老师必经之路的楼梯口,低声请求:“许老师,我想考你的研究生。”
“听说你明年只有两个名额,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怎么不算热爱学习呢。
只是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谁又知道。
许默目光平和地看向突然冒出来的苏禾,他这人记忆力还行,对这姑娘有点印象,上他的课总是坐第一排,无论是交作业还是回答问题一直很积极,就是心思有点不正,其他没什么毛病。
招生的事儿还早,许默看了两眼紧张得不能呼吸的苏禾,没给她太多希望:“时间还早,你考虑清楚了
再说。”
“笔试成绩要是行,可以试试。不过我丑话说在前,我手底下的研究生可不好毕业。”
苏禾一听有转折,立马向许默虔诚保证:“许老师,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学习,笔试一定过~”
许默对学生向来留了两分宽容,不那么严苛,见苏禾有心报考他的研究生,临走前许默鼓励一句:“欢迎报考。”
苏禾满脸喜色,直说一定会努力的。
直到许默路过她,走出很远的距离,苏禾才发现他手上多了只香奈儿的链条包,
苏禾愣在原地,仿佛冬日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整个人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许久之后她才明白,有些人是她永远不能妄想的。
—
制片公司老总是圈里有名的大拿,一部剧经他手,总是能赚个盆满钵满。
当然,话语权也够重,在他底下,导演都只是个打工的,更别提底下的喽啰。
有句话不是说,管钱的是大爷?那么一部戏里的大爷通常是执行制片人。
能够容纳五十人的大会议室里,夏竹坐在右手边第三个位置,咬着笔头,百无聊赖地盯着即将启动的影视项目。
制片主任在粗制滥造的ppt前吹得天花烂醉,将这部戏的title抬高了好几个水平,最后定下一句:“咱们这部戏的目标是能在央台播放,争取全剧组拿奖。各位有没有信心?”
底下开会的工具人自然是捧着笑、热情鼓掌,嘴上还得夸一句老板英明。
只是背后狗路过听见都得骂一句:“啥也不懂,就知道天天画饼。你以为拿奖那么容易?你想放央台播也得看剧硬不硬啊。”
夏竹作为主编剧,压力一下拉满。谁让资方是出钱的一方,是明里暗里的老大,人要一个不乐意,直接撤资不说还给你到处使绊子,这剧八百年都不一定能出来,岂不是全泡汤了。
幸好江逢拍戏全用自己的团队,摄像、美术、服化都是他的人,不用资方随便塞人,一定程度上可以保证作品质量。
一个会开了快四个小时,后半段台上的人全讲一些废话,夏竹困得不行却又不能提前散场,好不容易捱到会议结束,制片方那边又准备塞女主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