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只是普通的感染风湿。 她这样对元山君说。 可元山君始终觉得不安,她再次向阿妩强调那异样的感觉离京城越近越淡,而且只有这一行人有。 阿妩晃着脑袋:“风湿是会传染的,许是这一行人都染病了,算算时间,这会儿也该好了。” 末了,她又说:“主人你太草木皆兵了。” 元山君沉默。 真的是她最近太紧张了吗? 可能是吧。 事太多了。 但…… 算了,不想了。 好好睡一觉吧,也许第二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霜叶总是很开朗,她听了阿妩的话,快活道:“姑娘别担心了,阿妩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放心吗?” 元山君牵起一抹笑,道:“睡吧,不早了,你们也好好休息休息——哦,对了,素衣也回来了吗?” “回来了!已经去给沈公子回话了!”霜叶已经走出门了,回头道。 元山君点了点头,也去睡了。 无论如何,人总要睡觉的。 ……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便已经到第二天了。 元山君慢慢睁开眼,晃了晃脑袋。 她昨晚睡得很沉,以至于现在醒来还有些迷茫。 但这迷茫很快便被院子里传来的笑声驱散。 款冬她们正在取笑素衣手里那个针脚杂乱的荷包。 “哎呦你瞧,他那荷包上绣的什么?” “是云?” “我瞧着像花。” “哈哈哈哈哈分明是个瓜!” “怎么能是瓜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霜叶笑道,“这是呆瓜,寻常人见不到的。” 院子里爆发出一阵笑声,款冬笑得直不起腰,紫菀扬着帕子作势要打,怨怼霜叶害得她笑到被钗上的穗子抽了脸。 独素衣红着脸,急得在院里转圈,叹道:“哎,哎!这也是能随便笑的?快别笑了!” 元山君好笑地看着他们,她倒是鲜少见素衣这么鲜活。分明年纪也不大,但给人的感觉很沉稳,这会倒是能急得在院里转圈了。 “哎——素衣,你那荷包是自己绣的,还是别人送的呀?”霜叶毫不客气地问。 在大庆,荷包若非自己买的,便只能由女子送给心爱的男子。他身上的那个,绝不会是市面上的东西,那便…… 果然,元山君听到素衣低低地答了一句别人送的。 她笑着走出去,阻止了三位姑娘对一个小伙子的嘲弄,问素衣:“今晨便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素衣又正经起来,朝她恭恭谨谨地鞠了一躬,道:“我家主子今日与同窗郊区比诗,问夫人去不去。” 元山君想了想,回道:“不去。” “主子怕是不高兴,旁的公子都携了女伴。”素衣再次请求。 “我可不会吟诗,一身铜臭味,别脏了他们的席。” “夫人言重了,还是去吧,主子不怕铜钱味,怕脂粉味。” 他这话虽说得隐晦,但元山君还是听懂了,她脸上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明白了沈轻舟的意思。 他那样的风采,应当是得不少女子倾心的,请她去,也好挡挡脂粉味。 于是元山君便出发了,沈轻舟早已着人架好马车,正在车前等着。 当她裹上厚袍子坐上马车,还是想不明白这群文人才子的脑回路。 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有兴致外出斗诗。 “裴学文说他在京郊发现一处好地方,一定要叫我们去瞧瞧。”沈轻舟似是能听到她的心里话,解释道。 今日下雪,为了保暖,特地换上了厚车帘,马车里光线很暗,晃晃悠悠的向摇篮一样,正合适浅眠。 元山君打了个哈切,拉紧袍子,也不关心什么好地方,倒在沈轻舟身上,寻了个舒服姿势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沈轻舟温柔一笑,替她拨开额角的碎发。 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到了目的地。 裴学文见到沈府的马车,立刻大剌剌地喊到:“沈老三!你可算来了!” 他这一嗓子石破天惊,就在沈轻舟探出脑袋让裴学文小点声时元山君便已经被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女凑在一起,好笑地问:“沈老三?” 沈轻舟无奈:“当时科考,我们是一个舍的,他非要排个先后,我年纪小,只能排个老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