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都督带了两千兵,冲进了您先前指的地下入口,只回来一个小队,带回来一个人头。” “回来的人说,那颗人头藏在迷宫深处,有高手把守。” 素衣一一汇报:“地底的情况也十分复杂,他们折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迷路失散的。” 沈轻舟点了点:“去看人头。” 素衣带着他离开,谁也没有注意到,桌上那盏闪着微弱荧光的血中正有什么东西蠕动…… 元山君睡了一个好觉,就连梦里都一片祥和,她许久未曾这样轻松过。 素窗外,正是花好时,鸟鸣声声,清晨的空气别样好。 她伸了个懒腰,倒了一杯清茶漱口,霜叶便已准备好了毛巾,候在一旁。 “怎么了?”元山君吐出漱口水,擦干手:“一大早心事重重的。” “姑娘......”霜叶有些犹豫:“丢的那个人头,找到了……” 元山君却是一脸淡然:“找到就找到了,怎么你反倒愁起来了?” “还不是心疼你嘛!”霜叶噘着嘴:“好容易有一两天能歇歇,偏偏事情又找上来!” 元山君笑了笑:“哪能一直歇着呢,走吧,去看看。” 她一路寻到沈轻舟住处,却不见人。 门口只有一队守卫,见她过来,行了个礼,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信封,双手递上。 元山君接过一看,是沈轻舟留下的消息。 她看过之后顺手撕碎,转头离开。 信上说,鬼市深处还有一个庞大的地下迷宫,暗无天日,谜团重重。 进去两千余人,竟全部失踪,无影无信。 更重要的是,堤坝上消失的人头也是在地下迷宫里找到的。 他要亲自查探。 元山君眉头紧锁,看着树叶上凝结的露水。 风瑟瑟而过,几片枯叶下落。 原来,已经到秋天了呀。 她的心似乎也随着天气一起变凉,单衣难以抵御早晨的清冷,她的皮肤像浸了水似的一片冰凉。 “姑娘?”霜叶看元山君脸色不好,试探道。 “我这心,怎么突然慌起来了。” 元山君抬头看天,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原先再险再难的地方他们也一起闯过了,即使命悬一线,那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惴惴不安,仿佛真要发生什么事。 “姑娘安心,沈公子福大命大,定然会平安回来的。” 元山君摇摇头:“这回不一样。” 根据信中所说,沈轻舟入地下迷宫一是为了带失踪的士兵回来,二是为了查精卫兵。 可是…… 除了素衣,他几乎没带什么人。 “霜叶。”她开口道:“去准备准备。” 霜叶语调陡升:“准备什么?姑娘,你千万别想不开!” 她雾眼朦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如何是好!” 一双手紧紧地抱上她的腰:“姑娘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放手!” 元山君无奈,拍了拍霜叶的肩膀:“霜叶,那不是沈轻舟一人。” 她笑道:“是失踪的两千士兵,是无数等着他们回家的家人。” “是别人的儿子,丈夫,父亲……” “是一条条独一无二的性命啊。” 她虽然笑着,但声音却平淡有力。 像秋风,不激烈,不钢劲,但总有一种绵绵不绝的力量,绕心两三圈,说得人热泪盈眶,再也无从争辩。 “我不去,谁又去呢?” 她拉下霜叶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别跟着我。” …… 黑暗中,塌陷的石块被清理到了一旁,像是陵墓前的司马道,荧惑群已经散了,走很久的路才能看到一两只。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撩起她额角的头发,元山君抬头看向远处。 什么也没有。 除了偶尔飞过的一两只荧惑。 她很难想到沈轻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抓到那一罐子荧惑的,但无论如何,现在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人轻轻的喘息。 她也想不到那些士兵是如何将巨大的石块一点点搬起,将自己浸入未知的地底…… 里面的情况她大概听回来的人说了一些。 蚁穴一般四通八达,常常走着走着,便会有一两个人消失。 谁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即使那段路上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