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拧过头来,一双眼满是经过腥风血雨洗礼过后的冰冷:“我们这样的人,都是刀口舔血活下来的。” 元山君笑了笑:“如果我给你一种不一样的生活呢?” 王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姑娘当真大言不惭。” “你说,储秀山里究竟是些什么人呀?”元山君并不恼,嘴角噙笑。 “金家主买来孩子,教他们习武,杀人。最后,他们会被聚集在一起,只有把自己的同伴全部杀掉的人,才能出来,再看见阳光。 而你,就是那一批里唯一出来的人。” 元山君话音未落,王二的脸上便已弥漫出痛苦之色。 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此生再也不愿想起,可现在却被元山君直白地讲出来,就像用钝刀子一刀一刀割他的心。 山谷里,有他从小到大的玩伴,有一起帮扶的同门。 可最后,所有人都疯狂了。 他不记得那场屠杀究竟有多久,只记得那天残阳如血,他的身影被拉得无限长,显得孤寂又是残忍。 金家主踢开同伴的尸体,看着他说:“恭喜你,你获得了活着的权利。” 而他紧篡着手中同伴送给他的刀,任血液滴落,染红脚下的土地。 自此以后,他的心也变冷了。 一个杀手,谈什么感情,谈什么未来? 他的眼里染上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元山君看他的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你想活着,可跟着金家主,又能活多久呢?” 王二怔了一下。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离开金家,他又能去哪里呢? 他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江湖上的仇人也多不胜数,他只能呆在金家,老死方休。 元山君摇了摇头:“时候不早了,你先去吧。” “记得,金家发生任何事情务必前来禀报。” 王二应下离开。 元山君将牢房的锁恢复成原先的模样,藏好钥匙。 “你想拉拢王二?”沈轻舟踱步上前。 “不,是给他另一种生活,我从不说大话。”元山君捡了一处较为干燥的地方坐下,看向沈轻舟:“说说吧,你发现什么了。” 沈轻舟眉尖一挑:“你果然知道了。” 元山君笑了:“进山谷前,你便情绪不佳。” 沈轻舟蹲下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包。 他小心翼翼地将布包打开,递到元山君面前。 “土?”元山君反问。 “是。”沈轻舟答道:“但这不是一般的土。” “这里面,有禹余粮。” 元山君立即凑过去,果然看到沈轻舟手指间有细细小小的褐色矿石粉末。 “禹余粮虽是一种常见的颜料,可少有人知道有一种媛石,见光变可化为禹余粮,而这种媛石,可以用来炼制硫磺。” “硫磺可制火药!”元山君大惊失色。 “我正是担心此事。”沈轻舟叹了一口气:“若储秀山不仅仅是用来培养杀手,而是一个巨大的媛石矿,那我们......” “究竟是谁给金家这么大的权力,私开矿产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元山君喃喃道。 沈轻舟也是皱着眉头。 金家若真的开采了那个媛石矿,那以他们对付金家,便是以卵击石。 一件件事涌上来,牢房里显得逼仄起来。 时间点滴流逝,夜幕沉沉。 一个黑影飞檐走壁,躲开侍卫,摸到地牢。 “元姑娘,快跟我走!”宋非扒着铁栏,焦急道。 “宋公子?”元山君愣了一下:“这是何意?” 宋非皱着眉头:“我想清楚了,金家待不下去了,你们快跟我走!” 宋非话音刚落,一阵洪厚的声音传来:“我看谁能离开!” 遭了! 宋非的心猛的一坠。 被发现了! 他睁大眼睛,缓缓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侍卫着装的男人。 那人踱步走来,抽出腰间的大刀。 宋非冷汗直冒。 那人走到宋非面前,却一把扯下宋非的面罩,嗤笑一声:“怎么?怕了?” 宋非的表情瞬间变了,震惊地看着眼前人:“徐凌。” 元山君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打起精神。 宋非竟然和鬼面镖认识! “你以为你背叛了宗主,真的可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