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爹” “那可能是吧……”青岚喃喃地说。 青岚对自己的爹娘没有任何记忆,那个男子也是第一次梦到,但其余人间炼狱一样的景象这几年的确时常来梦里折腾她,一来二去肝郁气滞,淤血呕出来,倒是好很多。 那个男子就是爹爹吧……青岚试图回忆他的样子,但是无论怎么想都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只好作罢,毕竟当下有更重要的事…… “锦姐姐。”青岚看着褥子上自己的那口黑血。 “嗯?” “我有点……头晕。”说着就软倒下去。 阿锦赶紧接住她,把她轻轻放平。探了探她的鼻息,十分微弱。 这小祖宗不会还有内伤吧?! 阿锦也头晕了。 青岚当然是装的,就这么“晕了”一会儿,阿锦就把医师叫来了,一起跟来的还有沈天山。 沈天山这几日似乎身体尤为不好,成日有医师跟着。 医师号了脉:“青姑娘这是忧思过度,气机郁滞,血吐出来就好了,只是终归还是元气有损伤,需要慢慢调理,老夫开几味药,大约一个月能恢复。” 青岚听完这段话,虚弱地睁开眼睛:“我怎么了?” 阿锦:“说你这是气郁,没啥大事,吃一个月的药就好了。” 青岚:“那这一个月……只能叨扰了。” 沈天山冷着脸,没什么情绪:“随你。” 一个月的时间不短,沈天山的府邸不大,青岚估算了一下,近来无战事,沈天山除了偶尔去宫里与元十四议事外,大半时间都在府里,培养感情足够了,再不济,收集信息也足够了。 因为青岚还得喝药,有的时候也会去药房看看,看到了很多个药包一摞摞码着,看起来不是她的药,她偷拆过一个看,只认出里面有黄芪,白术,防风,应该是治疗肺气耗损的,沈天山病得不轻。 她旁敲侧击阿锦,阿锦避而不答,只说先生先天体弱。 但沈天山祖上三代都是武将,没道理身体羸弱至此,应该是灭门时落下的。听说当年整个沈府都被烧光了,尸体粘连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场面惨烈非常。 景帝四十二年,岁在辛酉,是所有宁国人噩梦般的一年,如日中天的太子突然被废,世代忠良的沈家妄图谋逆,驻守白虎关的沈天泽将军刚被处死,新赴任的将领还未来得及清点粮草,北丰的嘉荣公主率领三百轻骑兵以少胜多,轻而易举就破了白虎关。 白虎关破,宁国一路平原,不到两月,嘉荣公主拎着一把长枪,一身红衣似血,立在长乐殿门口大喊:“魏家老狗!你气数已尽!” 殿内七十二岁的老皇帝一口血喷出来,当场暴毙。一众老臣拥立大皇子魏谨为帝,与北丰议和,提议娶嘉荣公主为后,帝后同朝临政,嘉荣公主宴席上大笑三声,却见魏谨身后的太监抬手一道银光,众人还未反应,就看到新帝脖颈处鲜血喷涌而出,眼睛瞪得浑圆,直直地向后倒去,断了气。 丰国的军队将群臣围住,降者可在原有官职直升两级,不降者就地斩杀,之后血洗皇宫,一把火烧光后花园各种奇花异草,皇室子弟一一收监下狱,彼时魏慎已经在淮陵江的渡船上了。 丹粟便是这个时候同魏慎去的泉安,同在船上的,还有凌五带着昏迷的青岚。 “你在做什么?” 身后有男子的声音 青岚吓了一跳,手上的大鸭梨“扑通——”一下直直地掉进了煮沸了的锅里,溅出来的滚烫水花跳到她裸露出的手臂上。 “啊!” 手臂上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沈天山一把拽过她的手,把她的手臂按进了一旁冰凉的水缸里。 俩人肩并肩挨在一起,距离突然变得很近,还未等他抽回手,她在水里一下子扣住了他的,他显然没想到,身体颤了一下。 青岚又松开他的手,用指尖在他手心划了几个圈,搅动着水流,沈天山感觉手心很痒,这种痒传遍了奇经八脉,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 他连忙缩回来 “你在厨房干什么?” 青岚又在水里泡了会儿,才把手臂缩回来,白净的皮肤上有水珠流下来,她对着红肿的地方呼了呼气,才慢悠悠地抬眼,笑意盈盈: “给你下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