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 但若要纾解楚维阳的恨意,使得无上剑道法门能够得以传续,恐怕依照楚维阳的心境,只怕要屠尽剑宗上上下下满门,才足够甘心。 可倘若真个依照了楚维阳的心念,纵然是求来了无上剑道法门,又该教给谁去修呢? 也正是思量着这一点,长久的,宋清溪愈是理智,便愈是因之而显得绝望起来。 而这一刻,感触到那鎏金神华徜徉在自己六道真形图录的过程之中的变化,再看到于沉默之中愈见得绝望的宋清溪。 麻木不仁本身并无痛苦可言。 而且哪怕只是冲着这接连显现的鎏金神华本身,楚维阳都需得教宋清溪从这种绝望的心境之中重新爬出来。 于是,良久的沉默里面,楚维阳缓缓地开口道。 “宋清溪,而今你已经身陷囹圄之中,瞧瞧罢,这鎏金神霞,这道果之力!你的金丹道果与本命法宝的碎片尽皆都在贫道的掌握之中,连你的本体都不得不在外海斩杀化形大妖,来为自己挣命!” “连你自己都是泥塑石雕,身陷泥泞,难以自保,又有甚么资格,敢腆着脸,告诉贫道,剑宗甚么都能给我?” “你而今连自己的主意都做不了!” “再者说来,剑宗?剑宗能给我甚么?你困身在贫道的山河剑界之中,不要说连金丹境界大修士的眼力都丧失殆尽了!” “在贫道这般剑道法门面前,你犹还想着居高临下的施舍么?” “傲慢!狂妄!自大!尤不自知!” 而此时间,宋清溪不怕楚维阳怒斥自己,她只怕楚维阳一言不发。 于是,就在楚维阳的怒音尤还在山河剑界之中回响开来的时候,鎏金神霞之中,宋清溪的声音赶忙响起。 “是,是贫道之错,傲慢,狂妄,自大而不自知……” “那便不提剑宗,不提一切,我已身陷囹圄之中,只消能够传续这样的无上剑道,我愿意赎罪,替剑宗赎罪。” “不!也替我赎罪!” “冤冤相报何时了,人死无法复生,你倘若要恨,这恨意是会无穷无尽的,好,今日杀贫道,来日杀贫道同门,有朝一日剑宗上上下下尽皆被你斩灭,这恨意又该如何去纾解呢?” “它只会反噬你的心神,而彼时,一切本该可以开解的因由,早已经早早地殒命在你的手中了。” “我……” 不等宋清溪再言说些甚么,原地里,思感与念头的映照之中,楚维阳的神形倏忽间凝聚在了山河剑界之中。 只顷刻间,楚维阳已经缓步行至了宋清溪的面前。 他俯瞰着面前身披着紫金道袍,因着恢复了理智而展露出冷冷清清的气质,看去时浑如冰山莲也似。 冷郁的凝视之中,楚维阳忽地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在教一个元门修士怎么样纾解心中的恨意?你在教盘王宗的传人晓得甚么是因果甚么是运数?” “你想要赎罪?” “好!便说是贫道能够答应你……” “不!贫道这一回就是答应你了,教你能够替你自己赎罪!” “使汝这一道真灵养炼得圆融,来日夺舍你的肉身本体,你答应否?” 原地里,宋清溪陷入了沉默。 于是,楚维阳继续嗤笑着。 “使汝诵念《噬心唤命咒》,现在就念,以乾元剑宗剑道长老的身份诵念,汝答应否!” 仍旧是沉默。 “使汝驾驭贫道这星河剑图,驾驭这法宝剑丸,杀剑宗一人而是贫道能活剑宗一人,汝,可答应否!” 长久地,是死寂里的死寂,是沉默中的沉默。 楚维阳的话,像是教宋清溪急不可耐的从绝望的泥潭里艰难的挣扎出来之后,复又攥着头发,生生又将她的头重新掼进了泥泞里面去。 而原地里,楚维阳似是怒极,反而连笑也不笑。 “你瞧,不是贫道不愿意从根由上纾解,今日你便是这根由,又想见真道,又想甚么都不付出的了却因果。” “哈!汝剑宗,真真魔道耶!” “再者说回来,宋清溪,你一颗无上金丹大修士境界的道心,到底是极于剑宗?还是极于剑道?” 罕有的,犹犹豫豫之间,宋清溪中似是从泥泞里将头颅挣扎了出来。 “我……我不知道。” 原地里,楚维阳摇了摇头,施施然远去。 “不,你知道,你只是还不愿意替自己想明白! 今日便说及到这里,不过你若真个是想自根由处纾解甚么,贫道只说当前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