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冒出来的时候，纱织下意识感觉脖子有点阴嗖嗖的，好像夏油教主会马上出现让她为这个大不敬的想法付出代价。过了这么久正常的生活，纱织终于抓住了自己上辈子一直搞不清楚的症结所在，夏油杰和五条悟根本就是两个想法不正常的问题儿童吧。 没有人教育过两个最强应该怎么认清自己的内心，怎么选择未来的道路。因为是最强，所以在心性尚不成熟的年纪承受了太多任务的压力，导致心理问题也直接被放大。 五条悟没有走上黑化道路，可能是因为他对于外界的依赖感太弱，无所谓这个狗逼世界全灭了也不会影响到他，这个落在俗世的神子，能真正触碰到他的只有超越了普通人类的挚友。 而与之相反，夏油杰这种出身于普通人的强者，像是最接近神的得道高人，获得力量后下意识地保护弱小的同类，接近神但却无法成为神，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超脱俗世的神性。神本就冷漠，这样正直的人类的大义反而显得卑劣又可笑。 像是追求悬崖边美景的极限运动爱好者，道德感这根有力又脆弱的安全绳维系他与现实世界的联系，而有人刻意用小刀想要割裂它，用一件件小事，悄无声息去压垮他。 许久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动静，夏油杰转过身看向她，再次对上那熟悉的神色。 又来了，这样的眼神，明明落在他身上，但却像一把冰冷的利剑不留痕迹地穿过他。怪不得今晚的她表现如此反常，内心翻涌着的黑暗欲望好像要吞噬掉夏油杰的理智。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现在开始吧。” 他拿出五六颗咒灵玉，最近因为悟的打扰和他自己的犹豫不定，积累了太多没有吸收的咒灵，今晚可是个大工程。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纱织没有反对这样亲密的接触，反而流露出一种眷恋的神色。 夏油杰背对着灯光，他的神色隐没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想法。说实话他自己都有些看不清他的想法了，他想要与她保持距离，但又刻意制造时机等她主动接近；想要与她没有利用地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却又贪恋这种独享对方秘密的亲密。 他叹了口气，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一些，幻觉术式的清凉咒力通过他们相扣的手掌流传过来。 无论以何种方式，就算做为某人的替身也好，不如说幸好是某人的替身，才给了他这样冒犯接近的机会。 既然是她主动要踏入泥沼，那就与他一直留在这泥沼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