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 (接续)没到广南二院,张川兰觉得越州市况如故,车水马龙、繁荣依旧。 这家大医院在地铁线附近,她搭13号地铁线前往。要知道,越州市地铁13号线是华国人流量最密集的地铁线,每日乘客水泄不通。她这天进入地铁乘车,车厢里依然是能挤得人怀孕的程度。而且,乘客们基本没戴口罩,她几乎要怀疑自己前几天得到的非普传染信息是不是假的?就此估计广南省卫生厅和越州市人民政府同一天举行的非普新闻发布会强调该疾病病况已经被控制,民众于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生活照常。 然而,比照自己得到的非普病况信息,张川兰记者怀疑两级官府真的控制住越州市非普传染情形?她的心头,还是悬着一个大问号! 27分钟后,张川兰记者到了广南二院。还没进大院门,也没发现异常。医院外头的百来米小街热闹非凡,看病的、摆地摊的、流动卖东西的商贩挤满了,还有两侧的餐馆等商铺顾客盈门。市井商业,烟火味浓。广南二院要不是门诊大楼顶端镌刻着硕大的红十字,陌生人乍一瞧,会误以为它是一座商城或宾馆。 于是,她的心情依旧安静,没起一点波澜。 走进这座历史悠久的大医院之前,张川兰记者又收到一些融合非普与情人节的俏皮短信。“今年情人节:玫瑰花可以不送,板绿根不能不送;烛光晚餐可以不吃,抗病毒药不能不服;甜蜜气氛可以没有,熏醋不能缺少;□□可以不戴套,接吻一定要戴口罩。” “情人节接吻技巧:接吻前三天,每天坚持服用两包板绿根;接吻前一刻,请用白醋漱口;接吻瞬间,不要法式深吻,蜻蜓点水就好;接吻时,请远离人群,在空气流通的地方;接吻后,请立刻戴上口罩。” “最新情人节物价消费情报:白醋价贵过鲜花,板绿根取代巧克力。熏醋杀菌留在家,拍拖费不用花。致命病毒人人怕,隔着口罩亲嘴巴。祝节日快乐!” 浏览着故作幽默却苦涩的短信,张川兰记者昨天收到时,觉得转来的朋友闷骚无比,自己只是莞尔一笑。今日再收到,无奈摇摇头,惟有苦笑,心情转为灰色、黯然。 一旦走进广南二院,迈入门诊大楼,她好像忽然进了一个玄奇的科幻世界,和街头迥异,冰火两重天。“不妙!广南二院,果真是非普传染地的焦点。”她抱怨自己没戴口罩,可惜没有后悔药吃。暗暗叮嘱自己,进医院采访,小心,千万小心。 眼前的医院内,人人都戴着厚厚的口罩,全身裹得严实。戴口罩之外,人人戴帽子,穿着仅露眼睛的白色隔离服,鞋子套着鞋套。眨眼间,她恍惚中好像误入一座高科研实验基地,肃静逼人。叫她十分意外的是,这座大医院的门诊大楼平时络绎不绝的病人进进出出,似乎像菜市场一样热闹,此刻竟然几乎没有睇见看医生的病人。此种怪诞的场景,令张川兰记者一下子心生恐慌,在老家过年时的她根本无法体会。 她确信,广南二院在春节发生过非普感染的事,到现在可能还未结束。张川兰记者吐槽自己马大哈,出门匆匆忘记戴口罩。从这个疏忽细节看来,她潜意识里还没有从老家过年的喜庆生活秒入非普重灾区的角色转换。于是默默念叨,老天爷保佑我不要中招! 一点心慌慌,硬着头皮继续闯。乘电梯上13层,去找通讯员。在电梯间,张川兰睇见一个全套白色防护装的高个子盯着她,射出特别惊讶的目光,似乎在防备着她。她被瞧得怪不好意思,暗吸口气平缓紧张,迅速转身盯着按钮,免得尴尬。上楼不到一分钟,偶尔被盯防的她却觉得时间过得太漫长。好不舒服,终于到了。出电梯,径直走入通讯员办公室。 “哇塞,哪个是通讯员?”房间里的五六个人,个个戴帽子、大口罩与白大褂,张川兰一下子不能辨别,认不出通讯员。一个白衣服开着玩笑:“我的大小姐,你怎么光着脸来了?贼大胆。” 听着谙熟的男声,她认出了通讯员。“你们这副穿着,吓我一跳。亲,要这么夸张装扮吗?”她故作浮夸。 “大小姐,你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时候?不用大惊小怪。得,先给你一个口罩。”通讯员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一个口罩,顺手递过来。 一个年轻的姑娘端来一纸杯温水,轻轻说“喝水,不会传染非普。”可是,张川兰记者好似惊弓之鸟,不敢碰纸杯一下,担心感染。通讯员哈哈大笑,叫她喝水,但她就是不敢喝,宁愿憋着。她向通讯员说明采访来意,“高主任,我想向了解贵医院医务人员感染非普的来龙去脉。”对方乐意安排相关人员接受采访:“没问题。刚刚,呼吸内科主任徐念抢救了一个非普病人下班,机会凑巧,你正好采访。” 其实,《京西信报》记者吴铭在两天前问过《南国都城报》记者刘乐关于广南二院医务工作者感染非普的大致情形,还是想听《南国日报》记者张川兰详实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