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晚宴上,锦然被宫女提溜过去沐浴打扮了一番,穿着新衣裳去了兴宜殿,这顿饭吃得各怀鬼胎。 五个孩子按照长幼次序分了昭穆,左右对坐,卫承宪、青桑、青梧、青榆和锦然。 皇帝这老狗东西取个名字也心机得狠,陈氏姐妹的孩子,长子继承正统,叫承宪,女儿要花团锦簇,叫锦然。 至于其他三个孩子,皆为草木罢了。 他从小就喜欢给人起外号,太子小时候都不知道让他起了多少小名,什么“我的儿”“心肝”“小虎子”,五个孩子,就太子一人是他抱着长大的。 但是太子长大了,他的父亲是杀他母亲杀他舅舅一家的仇人,坐稳太子位子,弄死这个老东西,是目前太子唯一目标。 皇帝怎么可能让皇位给嚣张跋扈的张贵妃儿子。他不过因为太子对他的冷漠疏远,心里有气,故意宠爱那几个孩子。 圣心难以揣度,苦了几个孩子战战兢兢不停的相互猜忌,各自为敌,宫廷内部,争斗不止。 皇上高高在上,坐山观虎斗,虽然他知道最后的人选肯定是长子,但是孩子们不知道。 宴席上锦然默默看到自己的小桌子上什么吃的都没有,心里骂了这个老畜牲百八十遍。 菜都上了一半了,歌舞也开始了,皇上默不作声,锦然就独自坐在那里看着哥哥姐姐们干吃。这氛围说不上来的诡异,就连一向忙着撒娇发嗲的张贵妃也默不作声。 穿着藕粉色舞裙的舞女们挥着长长袖子在作鼓上舞。嘭嘭咚咚的鼓声与急促的笛声回荡在殿堂。 锦然站起身默默绕过歌女们,皇上眯着眼看着女儿所作所为。 除了青桑和太子,歌女侍卫,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锦然身上。她走到二皇子青梧面前跪坐在他桌子一侧,想要拿他桌上的糕点。 青梧见她动手,右手一把握紧了她细嫩白皙的臂手腕,并且狠狠压在桌上,锦然的指关节被压在白瓷碟上,瓷碟受力不均匀,碟上的核桃枣糕被打翻。 这动静闹得不小,歌女乐伎都停了下来,但是皇帝挥手示意继续。 青梧则笑着,左手继续拿着筷子慢条斯理的吃着桌上的鲤鱼培面,二皇子青梧性格最像母亲,既然父皇故意不给这个妹妹饭食,他自然依着父皇的决定。 锦然的力气哪里比得过青梧,她挣脱半天也挣脱不开,最后委屈地眼尾发红看着对面的青榆。 青榆与青梧外表上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气质不同,其实外人其实很容易区分他们,因为只要知道哥哥青梧是个左撇子就行。 小公主挣扎一会儿后,青梧还是继续死摁着她的手腕,嘴角微扬,督了一眼对面的弟弟,眼里是几分藏不住的得意。 而锦然就像一只被捕兽夹夹住的小兔子,不停得挣扎,最后挣扎不过,她上嘴要咬,青梧眼疾手快,赶紧松开,锦然刹不住,脑袋直接磕在桌上。 锦然现在真想拔了头上的簪子往自己二哥喉咙插进去。 但是现在却不得不装作哭哭啼啼,揉着眼泪,装作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小心翼翼的退开。 “锦然过来,过来。” 三哥哥朝她喊道,锦然一脸惊恐得看着二哥,“一步三回头”就怕这只大灰狼突然扑上来,慢慢磨蹭到三哥哥身边。锦然为什么演技这么好,是因为有时候是真的害怕,她想杀哥哥的心是真的,怕他们也是真的。 青榆往帕子上放了几块糕点,给妹妹递过去。锦然接过糕点,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一边哽咽一边轻轻咬着食物,一边看似无助的四处张望,其实在默默观察四周。 她内心想到,三哥哥对我这么好,一定是想在父皇面前表演兄友弟恭,贤良恭顺的样子,二哥哥是想告诉父皇自己最听他的话了。太子哥哥一言不发,毕竟他现在只想当个木头人。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呢。 “父皇,若无吩咐儿臣先告退了。”太子站起来上前行礼道。 皇上顿时脸色都不好看了,挥了挥手停了歌舞。乐伎也知趣都退下了。 “大过年的,众臣也不上值,回东宫干嘛?你那几个太傅年纪大了,也不要随便折腾人家。” 太子以为这句话是在敲打最近跟朝中大臣走得太过密切,这个老东西给他安排都是跟在他身边几十年,半截身子快入土的大臣,他想在朝中拉拢几个新科进士都难。 看着自己弟弟身边都是朝气蓬勃崇尚改革的年轻人,自己身边都是些暮气沉沉的老东西,卫承宪心中满是不爽。 但是皇帝只想让自己的好大儿留下来陪陪自己。 “锦然你过来。”皇帝喊道 锦然默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