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朝他们分别撒出清风散,两人顷刻昏倒,桃雨立刻进入院门,再反手将门关上。 “做的不错。”宋心慈朝桃雨伸出手掌,桃雨会意的与她击掌,随即一起进入屋内。 这里虽是后院,但上房的摆设依旧精致典雅,右侧隔断后便是架子床,此时崔崇正蜷缩在上面睡觉,似乎睡的很熟,连她们进门都未曾发现。 宋心慈本不想打扰他,又怕耽误太久被父亲发现,只得上前叫醒她。 桃雨跟在后面小声提醒:“小姐,以后如叫人这样的事,您吩咐奴婢便可。” 宋心慈略微一怔,随即便明白,只因她是现代人,凡事皆是亲力亲为,从未使唤过别人,有些不习惯罢了。 崔崇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床,纵使以前和妹妹相依为命的日子,他也是时常草木皆兵,夜里睡觉极为警醒,稍微有些动静便会醒来,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也就睡的熟了些。 突然被叫醒,崔崇猛然弹坐起来,睡眼惺忪的双眸迸射出狠厉警觉的光,加之他模样恐怖,把站在边上的桃雨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两步。 宋心慈拍拍桃雨的肩膀示意她别怕,随即自己上前站在床榻前:“别怕,是我们。” 崔崇抬起头,看清是宋心慈后,才慢慢放下戒备,大约也只有宋心慈可以看到他所有的警觉和防备后隐藏的深深恐惧。 崔崇弯腰低头朝宋心慈行礼,宋心慈连忙还礼后方才开口:“我是来看看你腿伤的,我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取出你腿里的东西,只有这般才能不受折磨。” 崔崇诧异的抬头看她,万万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心细与心善,自己是断然不能污了她的名节的,遂拒绝道:“多谢姑娘好意,贱民这副身躯不值得小姐这般操心。” “里面那东西不取出,你便要日日忍受锥心之痛,纵使我不能使你重新站起,但至少可以解你痛苦,如今崔家只留下你一人血脉,你背负血海深仇,难道甘心就此消沉?” 崔崇抬头看她,边上的灯光映着她漆黑幽沉的眸子,越发显得她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绝美,只肖一眼便是勾魂夺魄。 他这样的人岂能这般注视她? 崔崇立刻垂下头:“不甘又如何?我根本无法为家人报仇,此后只能是个废人。”他握紧拳头,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我知你武艺高强,也曾见过你与黎王世子过招,虽你的武功不如他,但你在这般身体条件下亦能如此灵活,焉知取出膝盖处那鬼东西之后不能报仇?”宋心慈继续劝说,“无论那灭你全家人是谁,他们的目的都是不留活口,如今你还活着,那便是他们的失败,纵使你不能亲手为崔家复仇,只要你活着,那也是一种复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怕不能复仇吗?” 崔崇再次抬头看她,只一眼又立刻垂下头去,可握紧的拳头却是慢慢松口,但很快又像是下了决心般骤然握紧:“好,我做。” 宋心慈松口气,不由扬起嘴角,就连边上站着的桃雨都跟着松口气,高兴的笑起来。 桃雨不似半烟那般胆小,这会儿她上前两步细细观看崔崇的脸,越看越觉得眼熟,一些记忆片刻不时在脑海中闪现,随即她大胆上前,以手隔空遮挡崔崇鼻子以下,这么一看,越发觉得他眼熟。 “小姐,我越发觉得好似见过他。”桃雨也没有避开崔崇直接道。 崔崇抬头看桃雨,随即微微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见过也不奇怪,这些年我无数次在贵府门外徘徊,姑娘大约是在那时见过我。” 桃雨依旧满脸困惑,她的记忆力虽不如小姐那般好,但也不至于在府门口见过的人而不记得,可这会儿她又着实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只得作罢。 从后院出来,宋心慈问桃雨:“你当真只是在府门口见过他?” 桃雨蹙眉:“在府门口该是见过的,但是那种熟悉感却不是因为在府门口见过,那感觉似他又不似他,我记不起来了。” 稍稍用力想,她便觉得头痛如被人撕扯。 “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宋心慈安慰道,“这件案子已有十年之久,也不急于这几日。” “十年?”桃雨表情越发疑惑,“好奇怪,十年前我七岁,按理说已是记事的年纪,我却只记得七岁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