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世事难料。 战况正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边境失守,北蛮人的铁骑踏破防线。无奈之下,祁巍率领人马在河谷阻击,凭借着以一敌百的气势阻挡了部分敌人入侵。如今,生死不明。 与此同时,西凉打着援营的旗号,趁机从塞北西侧直驱而入,所到之处尽是掠夺。 塞北岌岌可危。 李晚月面色凝重地看着地形图,手下谋士们在议事堂中吵得不可开交,可她却仍是一言未发,似乎根本不在听。 “君主,既然北蛮有意谈和,我们未必不能与他们谈一谈,看看他们到底有何想法。” 待青衣男子说完,另一黑衣男子立马跳起来大骂:“你这老匹夫,北蛮烧杀抢掠的还不够多吗?竟还想着谈和?我呸,简直是痴心妄想!” 那青衣男子被喷了一脸口水,也是怒极气极,用力一甩宽大的袖子,“哼,那你说该怎么办?北蛮铁骑兵临城下,不知你有何高见应对?可别忘了,那塔尔古今可不是吃素的。” 自从塔尔古今收拢了北蛮各部,赤沙便成了众部之首,此次入侵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那也好过你当个没骨气的软蛋!” “你!”青衣男子说着就要上前,但被身旁之人拦了下来。 两人就谈和与不谈和吵得天昏地暗,两派人各抒己见,谁也不服谁。 直到周修成发话,争吵的声音才逐渐没了踪影。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以为这里是菜市口吗?要吵就出去吵!” 周修成年逾半百,头发已是花白,但身子骨还算硬朗。他少时就跟在祁鸿身边,说话很有分量。 众人瞬间安静无声。 他拿起谈和信递到李晚月眼前,而后问道:“君主有何看法?” 李晚月这才从恍神中清醒,她看了眼周修成,又瞧了眼议事堂的众人,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任由火舌舔舐着谈和信。 青衣男子顿时慌忙,“君主!这......” 可在对上李晚月冰冷的眼神后,他吞了吞口水,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黑衣男子向青衣男子投去一个得意的目光,面上十分得意,似乎在朝他炫耀:我就说吧,只有你这样的软蛋才会想要谈和! 李晚月将燃烧大半的信扔进火盆,对众人说道:“兵临城下,破城门而入并非难事,可为何北蛮只盘桓于城外,迟迟未派一兵一卒,诸位谋士可曾想过这是为何?” 众人陷入沉默,他们只顾着争辩谈和与否,却忽略了关键之处,那便是以塔尔古今的实力和强硬的态度,这次为何选择了此等温和的方式。 是他打不过吗?还是他突然善心大发?亦或是真的想要谈和? 自然都不是。 塔尔古今生性傲慢多疑,惯常喜欢以绝对性优势取胜。从前几次战役来看,塔尔古今调动了所有兵马对塞北发动攻击,无一不是以数量取胜。 而到了鹿城,他却想要谈和,这是绝无可能之事。 如此情形唯有一种可能:他,开始心存怀疑。 怀疑作为塞北主城的鹿城兵力部署绝对不低,怀疑自己从河谷突围后的兵力无法比拟,怀疑城中还留有后手,怀疑...... 只要塔尔古今开始怀疑,那他必定会选一个稳妥的法子。 谈和就是。 仗着前面几场势如破竹般的战役,若是这位新上任的君主被吓得答应了谈和,那他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塞北捏在手中。 不仅如此,他还可以借着谈和,落下一个好名声。 可谓是一举双得,何乐而不为? 李晚月看向众人,将所有的猜测托盘而出,最后说道:“谈和无异于自取灭亡,我们要在其中搏出生机。” 她相信,这场心理博弈,她不会输。 可有人问出了众人比较疑惑的地方,“您怎么能这般笃定北蛮兵力不足?若塔尔古今只是虚晃一枪,那我们岂不是陷入被动之中?” 李晚月露出些许微笑,对此疑问她早有预料。 她指向局势图的某处位置,“起先我也不能确定,但你们看此处......” 众人顺着李晚月手指的方向瞧去,那位置早被圈出,正是祁巍带人与敌军殊死一搏的地方。 那人微微沉思,随后恍然大悟,“该不会是......” “正如你所想。”李晚月点头。 虽说是河谷,但它并非常年蓄满河水。每到冬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