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方才的解释多添了几分苍白。 倘若她说的都是真心的,那么在寻到亲人后就该言谢,然后各走各的路,而不是还要跟着祁巍回鹿城。 牧苏木继续问道:“不如你就和舅舅住在这里吧,或者我们把这里的所有都卖了,然后去你想住的地方,我们互相扶持一起生活,日子总是有盼头的,你觉得怎么样?” “不行!” 嘴比脑快,李晚月连细想都没有,下意识地拒绝。 “哦?为什么不行?”牧苏木问。 “是因为......”李晚月抿了抿唇,思索着接下去该怎么说。 突然间她想起了图雅,遂连忙说道:“因为我要去见一个朋友!” “她帮过我,还盛情邀请我去她那里玩,我总不好拂了她的意思,所以打算就借此机会去看一看,若真去了南地,以后怕是再也无法相见了。” “舅舅,你也不想我留有遗憾吧?” 李晚月眨巴着眼睛,理由听起来十分完美,是个用来搪塞的绝妙点子。 但牧苏木活了这把年岁了,怎会瞧不出李晚月心中的小九九,八成是拿“朋友”当借口,实际上心里还是念着某个人。 于是他问:“当真?” 李晚月连忙点头,“当然,比黄金都真。” 话虽说得极其肯定,但她心里还是略微有些底气不足,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犹如凭借记忆堆积出来的一样。 牧苏木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李晚月的这幅模样与他的妹妹简直是如出一辙。 一模一样的心虚神情,一模一样的眼神躲闪,他差点就回忆起从前。 临别那日,牧泽兰打的也是这样的主意,以看望朋友为由离开塞北,从而想尽办法要跟随李肃回到邺京。可结果呢,最终传来的却是她与家族决裂的消息,以及如今生离死别的噩耗。 思及至此,他狠下心来拆穿,“我听着觉得不像是真的。” “你找尽理由想要去鹿城,其实是因为祁巍吧。” 猛然被戳穿心思,李晚月呆愣在原地,整个人就像是被冻住一样,说话都有些结巴,思绪更是乱成一团。 “怎么会呢......不是这样的......” 她紧张地解释了几句,最后发现竟然怎么也反驳不了。 她丧气地抱着膝盖,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心思,她就是想更进一步地弄清楚自己对祁巍的感情到底是如何,她想弄明白自己到底有没有对抗纷扰的勇气。 所以当祁巍问她的时候,她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看着李晚月颓然的模样,牧苏木心里也不好受,但今日不说,日后若是陷得更深便来不及了。 他斟酌片刻,而后开口问:“小晚,你心悦他吗?” 牧苏木语气轻柔,尽可能地让所说的话变得不是那么尖锐。 不等李晚月回答,他又问道:“那我再问你,你觉得祁巍心悦你吗?” 这回依旧没等李晚月开口,牧苏木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这些你都不用告诉我,它们需要你在心里想清楚。” “当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能脱口而出了,那才是真正的不会在感情中迷失方向。” “一个人的好,不要光看他说什么,更要看他为你做了什么,有时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未必不比一个惯会甜言蜜语的人差,而总是将甜言蜜语挂在嘴边的人,也未必是滥情之人。” “你要学会分辨、感受以及脱身,不要让那些情绪困住自己。” 牧苏木顿了顿,“当然,我说这些也不是想让你放弃,而是要你学会自我辨别,若是相处得不好,大不了就另寻他人就是,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些话不仅是对李晚月说,也是他曾经还没来得及对牧泽兰所说。 李晚月问:“那若是我自己不确定呢?” “那就勇敢去确定。” 牧苏木接着说:“草原儿女大多热情大胆,面对心悦之人往往直来直去。但你从小不在草原长大,叫你像他们这样估计也不行不通。” “可有一点你可以效仿,那便是多多与他接触。” “若你心悦于他,必定日日思念,想要无时不刻地与他亲近,你可以扪心自问,有没有这样的冲动。” 李晚月抿了抿唇,在心底默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有。 忽然间,她好像想通了。 自从醉酒一事发生后,她好像沉浸在不该答应的混乱之中,却忽略了内心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