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路,中也表情不佳,周身气压很低。 由于被反剪着双手,泉雅因为姿势不便而只能身体前倾低垂着脖颈走路,某刻,他稍微扬起头来,发丝自面中滑向两侧: “为什么生气?” 回应他的是一脸没好气的中也:“你说呢?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虽然我很讨厌那家伙,但是谁让他现在是boss。”烦躁地腾出一只手抓了抓头发,“当着boss的面说什么‘把首领的位置让给我’这样的话,你是真不怕他一枪崩了你?” “不会的,中也。”泉雅扭头看他,肯定道:“太宰治不会一枪崩了我、他不会做无用功的。” 天色不早,白天加急做任务属实是有些疲惫,泉雅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反正我也死不了嘛……嘶!” 听到这眸色一沉,因为不爽,中也手下的力道陡然加重了。 眼睫颤动,泉雅闷哼出声:“中也,手腕要断掉了、轻点轻点……” 扫了眼过去,瞥到对方因疼痛而蹙紧的眉心,中也手下的力道放松了些,声音缓了缓,“啧、认真听我说话啊,我是说让你收敛一点。” 感受到施压在手腕的力道减轻了很多,泉雅朝中也凑近了些,语气甜蜜,换上了副开开心心的样子:“我就知道中也最好了。” 脚步明显卡顿了一下,中也将视线从泉雅脸上移开,直视前方低声道:“……给我闭嘴,你这家伙。” 明知道对方就是在拿捏着他吃软不吃硬这一点为所欲为,中也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屡试不爽,泉雅趁机道:“中也,明天给我送进来点烟酒和零食吧?” 差点又要下意识答应下来,中也这次在反应过来后重新没好气起来,冷嘲热讽地抬高了声音,“哈、你以为你关禁闭是去度假了吗,哪有那么好的事。” “为了让你这次能长点记性,我不会再给你送进去任何东西了。” 眼尾下垂,表情一点点低落了下去,泉雅重新耷拉下脑袋,头垂得比刚刚出首领办公室时更低了,声音也快要消失不见了一样,“好吧。” 看见对方这幅样子,烦躁得要死,中也看向一边,不得已从喉咙挤出声音:“……最后一次。” “还要游戏机。”目的达成,泉雅唐突地抬头朝中也扬起了一个明艳的笑容,看不出一点方才失落的影子。 “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忍无可忍地给了泉雅头上一个爆栗,这回无论如何都不再理会对方卖惨,中也气冲冲地拖着泉雅穿过走廊进入地下。 一路上,看着二人在走廊里打打闹闹般快速略过、带起一阵风来,赶紧将腰板弯下行礼,组织里的其他成员们便知道, 某位干部大人是又犯错被首领罚禁闭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 是因为隔三岔五, 类似的场景就会上演一次。如果说成员们一开始还有所好奇的话,如今已经见怪不怪了。 就是苦了在同区禁闭室被限制自由的阴阳头小鬼。 总部地下,森严的监`禁区深处。 对梦野久作来说,在被限制自由的日子里平淡如家常便饭。 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底的玩偶,某刻,捕捉到了由远及近凌乱的脚步声,他动作一顿,瞳孔不自觉放大。 如果那位不来的话。 下一刻,熟悉的身影隔着厚重的栏杆自他面前出现,青年露出了一个微笑,语气轻快:“久作,好久不见。” 隔着结实的铁栏和昏暗的长廊,梦野久作眼睁睁地看着青年进入到他正对面的禁闭室,负责这一片的组织成员流着汗、颤颤巍巍地将门锁好,青年像回到了自家般熟练地滚到了床上,声音一字一句地飘进了他的耳朵: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们好好相处吧。” 闻言,梦野久作神情呆滞了,他抬手抓上头发,胃里像吞了冰块,“一个月……?开什么玩笑……” 对他来说,每次这位的到来、二人近似邻居关系的时间里,都如同梦魇一般寝食难安。 对方作息极其不规律、会给他讲鬼故事吓他不说,最可怕的是—— 经常自言自语。 现在,伸手在上方空气里随意挥了挥,只见青年在床上翻了个身,脑袋枕在手臂上嘟嘟囔囔:“我今天很累了,别来吵我……” 眼看对方刚来便又开始对着空气说话,梦野久作感到后背发凉,一点点退到房间的最里面。 隔着一条昏暗的走廊,对面的禁闭室内确确实实是只有那家伙一人。刚刚的场景,任凭这里的谁来看都只会觉得对方是精神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