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眉头颤了颤,又立刻面无波澜,“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扔下这样一句冷冰冰的话,女孩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念逅愣在原地,望着她陌生的背影,忽然地想起一个熟人。 她在心里默哀,房东妹妹长得这么乖巧,可嘴怎么就跟蒲煜均一样,让人火大。 念逅嘀嘀咕咕地走进养老院,前台工作人员绽开笑颜,俨然一副下班的喜悦模样。 她赶紧上前拦住,“现在还能看望吗?” 工作人员厌烦地垂眼,似在怪罪念逅耽误了她的下班进程。 她不耐烦说:“我们下班了,探望也不知道来早点。明天吧!” 就不该抱有侥幸这里会通融自己的,念逅垂头丧气地走出养老院。 坐在公交车上,念逅望着远去的群山。 想起赵奶奶一直嘟囔的那句“别救我”,念逅想救她的想法越发浓烈。她打算明天周末查完房就赶过来。 回到家,沙发还没坐热,杜佳佳便发来邀请,约自己熬夜打游戏。 这段时间杜佳佳在家赋闲,念逅只要一有空,她都会约自己游戏中相见。 因为咕噜饭醉的关系,她不得不在杜佳佳的强权下,使用猥琐的变声器。 念逅很是头痛。 为了明天有精力处理赵奶奶的事情,念逅“忍痛”拒绝,她选择早早歇息。 叮—— 翌日清晨,七点半的闹铃准时响起,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 念逅睁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后懒了个腰。 她那头乌黑的卷发,蓬松地揉在一起。 关掉闹钟后,踩着拖鞋,啪嗒啪嗒—— 念逅慢悠悠地踱步于卫生间,随意找了个发圈将两边的八字刘海捆在头顶,嘴里衔着自动牙刷。 又走到饭厅,准备热牛奶。晃眼一瞧,见垃圾满了,只好下楼扔垃圾。 周六大清早小区里的人应该都在睡懒觉,她没想太多,嘴里还含着牙膏沫,甚至连小猪佩奇的睡衣都没换,套了个凉鞋就往楼下走。 单元楼下,念逅站在离垃圾桶几步远的地方,轻轻一扔就是完美的抛物线。 她满意地拍拍手里的灰,转身准备上楼。 “小念?小念!” 身后传来一阵女人的叫唤声,念逅没听得多真切,只是循声回头瞧瞧。 那一瞬间,她大清早的睡意彻底醒了。 念逅僵在原地,她这副刚刚睡醒的邋遢模样,转身跑路也不是,走上前迎接也不是。 直到蒲母来到自己跟前,她僵硬的表情才扯出一个笑意。 “小念,我刚刚就看见你了。”蒲母一脸兴奋,嘴角荡出一缕笑,“你看啊,我都不知道你跟逗逗住一起,他都没跟我讲过,本来还想带早餐跟他妹妹一起给他一个惊喜的……” 蒲母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念逅只好痛苦地咽下牙膏沫,那一刻她恨不得找个地缝跳进去。 蒲母身后走来一个女孩,穿着背带短裤,梳着高马尾,手里拿着根没剩多少的棒棒糖。 她拉过女孩,跟念逅介绍,“你还没见过吧,逗逗的小妹妹,蒲思喻。” 念逅震惊地看着她,房租合同上那个字迹潦草的名字,她一下子就有了答案。 敢情蒲煜均搁这玩自己呢。 “留住,快叫人。这是你哥的女朋友。” 蒲母朝蒲思喻使着眼色,但她好像并没有打招呼的想法。 念逅只好假意陪笑,“阿姨没事,她还小。不叫我也没关系。” “我不小,我十二岁了。” 蒲思喻含住那根所剩无几的棒棒糖,冲念逅叫嚣。 她走进单元楼内,蒲母轻声叹气,带着歉意,“别在意,蒲思喻就这副德行,也只有她哥能治得了她。” 念逅:“还小嘛,理解理解。” “她还小?马上上初中了。”蒲母走到电梯旁,见蒲思喻嗦棒棒糖没个吃相,气不打一处来,怒吼:“蒲思喻!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糖,我看你哪天牙齿烂掉才安心。” 蒲思喻不语,继续咬着棒棒糖,鼓气地斜了眼蒲母。 蒲母也没真的怒,只是苦口婆心地教育。 念逅看着母女俩这副样子,忽然想起自己童年时代的妈妈。 这样的场景,好像已经离念逅很远了,遥远到她早已记不起陈年女士是不是也这样对过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