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妈妈,监控你可以看看,其实也是件很小的事情,双方都有错,互相道个歉,事情就到这里可不可以?”老师试图活个稀泥。 王兰也想不出其他解决法子,她已经习惯听之任之,刚想开口,怀里的孩子突然扯了她一下。 “妈妈,我不道歉。”张悦小声说。 “悦悦,打人是不对的,我们应该……”王兰说。 “那他推我、骂我就对吗,我要忍着吗。”张悦已经带上了哭腔,委屈终于抑制不住。 王兰哑口无言。 对方家长破口大骂,王兰只能紧紧抱着小孩。 最后谁也没有道歉,老师两头做了很多工作,耗费的时间实在太长,对方家长也待不下去,只能作罢。 从幼儿园出来,张悦没有哭,一直沉默。 王兰知道孩子状况不对,可她已经无能为力。 母女俩人只能手拉手,步履沉重地走在人行道上,普普通通的一条路,还能漫长得像是没有尽头。 一直退,又能退到哪里呢,王兰默默地想。 回到家,远远就看到有个人站在门口,王兰还暗自奇怪,走进一看,竟然是袁云。 “袁律师?” 袁云扫了一眼,当即就发现小孩有些低沉:“怎么了,小朋友今天不太高兴啊。” “有点累了。”王兰尴尬地笑着。 “哦,”袁云没有深问,“是这样,我有了一些新的发现,你们听了再做决定也不迟,不然我们进去再谈谈?” 王兰一时间有些恍惚。 上一次,袁云也是突然出现,说她们可以谈谈案子,今天她再一次出现。 他们这边案子是全风险,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给过袁云一分钱,她都能做到这种地步。 “好,辛苦你了,袁律师。” 王兰开门,引着她走了进去。 张宝贵也在家里,正在准备晚饭,看到袁云也愣了一下。 袁云走了进去,从包里掏出报告:“这是刘刚他们提交的证据,用来证明他们已经履行了出资义务,在执行异议阶段,法院也是因此驳回了我们追加被执行人的申请。” 两夫妻点点头,他们之前就已经听说了,也是因此,他们也彻底失去了继续诉讼的勇气。 “但是这份报告依据的发票无法在官网核验,”袁云斟酌着语句,“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合理怀疑这份报告是无效的。” “什么意思,发票是假的吗?”张宝贵震惊,“不是说这个是什么什么机构出的吗?” “确实是第三方机构出的,但不代表报告一定是可靠的。” 袁云心里已经确信发票是假的,但她面对当事人的时候还是得注意说法:“这是我们的机会,起诉之后我们可以向法院申请,由法院发函取证,只要确定报告里的发票不是真的,我们就可以推翻这份报告。” “但我要先说明,诉讼是一个变化的过程,哪怕这份报告无效了,也有可能出现其他情况,我们不一定能胜诉……” “袁律师,”王兰打断袁云,她低着头,看起来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但她说:“诉吧。” · 博川所 宋楚宁忙碌了一天,直到晚上八点都没来得及吃饭。 “小王,帮我随便点份外卖,清淡点的。”宋楚宁交待道,“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有?” 王媛媛赶紧翻出备忘录,跟宋楚宁一一确认,说到最后,她欲言又止地看着宋楚宁。 “怎么?”宋楚宁以为她想下班,“没其他事就走吧,辛苦了。” “那个,宋律,”王媛媛开口,“刘总的案子,明天起诉期就截止了,袁律师那边还没消息。” “哦,这个啊。”宋楚宁不怎么在意,上次见过张宝贵之后,他就下了论断,这个人已经完全软了,再翻不出什么浪。 袁云再莽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得听当事人的。 宋楚宁摆摆手:“这件事应该就这样了,他们不会起诉的,我们找时间再去一次,把协议签掉,不行再给他个一万两万的。” “好的。”王媛媛记下,“对了,白律师怎么会跟袁律师在一起?” “白复他转去荆芥所了,现在他们倒成了同事。”宋楚宁哼笑一声,有些藏不住的鄙夷,“也真亏他想得出来,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是不是白干了,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 博川所平台高不说,所里的大佬们都很青睐白复,他在这里不愁案源,前途是可想而知的光明。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