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煎熬。 为什么呢?她身为婢女,也无需要这般匆忙典当换取银两。 “女儿家……有时需买些胭脂水粉,小食零嘴什么的,有时开支会大一些……” 沈湘雪也开始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胡诌些什么东西,大概是旁人听了都觉得难以理解的程度。 好在此刻,外头马声嘶鸣,马蹄渐弱,车也停靠在了一旁。 “世子,我们到了。” 程朔在外头答话。 沈湘雪挺直脊背,等着裴千衡下了马车,自己才随后起身。 却不料,她才扶着车身踩上小凳,便发觉眼前便是一个积了团水的小坑,若不是动作缓慢便踏了下去。 她还需要落了地才可打伞,自然不能一直在小凳上僵持着。 见程朔在一旁小声嘟囔了一声,随后有些抱歉地上前,似乎想来替她搭把手。 沈湘雪忙不迭地从小凳上跃身下去。 “哎——” 程朔的动作瞬时僵在一旁。 她本就未曾想过能跳过这个水坑,离平地并不近,因此也只是踩出了最深处,仍旧是溅湿了小片裙摆。 却不料她未曾站稳,身子前倾,手胡乱地向前抓了一下。 掌心抚过冰凉滑腻的布料,也不知自己摸到了何处,倒是借力使得自己稳定了身子。 随后才后知后觉,原来是在自己后腰处,被人轻轻揽住。 她立即像触及了烫手山芋一般撤了手,腰上的力度也渐渐松开。 “多谢世子。” 裴千衡一手撑着伞,一手缓缓收回。 程朔将伞递给沈湘雪。 沈湘雪接过便连忙起身告辞,随后提着稍沉的裙摆先一步离开。 唯有裴千衡在雨中驻足,垂眸注视前方,眸色淡淡。 他缓缓合拢适才恍惚间拢过她腰身的掌心,好似在回味些什么。 脑中恍然之间又想起了那枚绣着梨字的香囊。 分明只是无关紧要一事,但总觉得蹊跷。 ——姑娘的开销当真会这般大?需要到典当首饰的程度了么? 亦或是她的月钱被克扣了下来? 程朔在一旁轻声唤他,他面色无波,稍顿了顿,随后便顺阶而上,回了府。 到底适才也溅了些泥污在身,因此步履匆忙。 思绪却无端搅乱。 行到半途,他侧身,呼吸为之一滞,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吩咐道: “你去探知下她的身量,去市集上裁制两件年青时兴些的衣裳,给她送去。” 程朔有些不解:“主子是说……” 虽是从话里听不出男女,但他此刻倒是很快理解了裴千衡的意指,“属下……明白。” “还有……”裴千衡神色一滞,“午后再去一趟聚合堂,询问店家她究竟典当去了何物,若是还在,便赎回来。” 程朔闻言,自然内心松快笑之。 * 大雨已歇,四方又被洗涤,灰蒙的天也乍亮起来。 沈湘雪回到房后,便将脏污的衣裙换了一身,随后便抬眼发现了自己收起的伞。 是裴千衡给她的。 但却未曾说明,是否来日要归还。 国公府自然不会缺这么一把伞,但倘若日后又要和世子扯上联络。 沈湘雪眉心蹙了蹙,今早询问她的话语犹在耳畔。 纸包不住火,她如今只想在府上暂比风头,来日再脱身离开。 断不能被任何人觉察出她的身份。 思来想去,沈湘雪还是决定即刻前往凌烟堂,将这伞归还,这样今后便一劳永逸,以免夜长梦多。 只是走到一半,她才想起自己房中仍有裴千衡的方巾还未归还。 还是来日一道再还为好。 沈湘雪止住脚步,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 恰逢程朔正好出现,在她身后不远处叫住了她。 “——沈姑娘。” 沈湘雪下意识回眸,低垂眼睫。 她淡淡道:“我是来还世子伞的。” 虽说她有倒戈之意,不过见程朔在此,心中略显宽松,将伞递上前:“那能否有劳您替我转交给世子。” 总比自己当面交还要好。 程朔见沈湘雪这便要离开,皱着眉头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