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吃饭搭子的身份,两个人都有理由多聊一些天。 聊着聊着,你来我往,自然从吃的扩展到他们都想聊的东西上。 傅梦炎会开玩笑:你单身不应该啊。 吴希愉:应该啊,为什么不应该,某人会不停地拒绝我。 傅梦炎:又来了,我感觉这都像是我的罪行了。 心里,她其实完全承认这是她的罪行。 吴希愉:是啊,给我年少的心灵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你可以想一下该怎么赎罪。 这句话,傅梦炎认为他说的是真的。2030年的吴希愉,无时无刻不表现他的温柔体贴,可也无时无刻不提醒她,她曾经对他一次次的伤害。 还没回复,吴希愉又说:没那么严重,吓唬你的。 有那么严重。2030年,她看到他第一眼,他眼神就有那么多层情绪,任谁都知道,这是过去在他心里尚未磨灭掉的痕迹。 可她只会回:我想也是,你都是成熟男人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其实另一头,吴希愉很想借着这个玩笑试探地前进一步。 他很想发的是:如果赎罪,我希望你接受我一次,好不好? 可他不敢。 从前,他可以一次又一次地站在她面前,一次次让她接受他。 后来,结局就是他彻底退出她的世界。 总算再一次,这样和她聊天,有了一个“吃饭搭子”的身份,他怕冲动的前进,会直接切断所有可能。 两个人各自忙着各自的生活,聊着这种流于表面的天,傅梦炎才发现已经几天没有见过吴希愉了。 而曾经,这样的冬日,她每天都会去见吴希愉。 冬至的晚上,冬天的气氛更浓了。 傅梦炎想起2030年的冬至,他们也一同度过。 终于,还是耐不住。 晚上9点刚过,傅梦炎发消息问吴希愉:还在加班吗? 吴希愉:没有,今天已经在家了。 家。 据她所知,这一年的吴希愉还住在她去过的那个家,但她不可能去找他。 她只好回:那就算啦,以为你加班,晚上想出去吃点东西,想起来还有吃饭搭子。算了不去了。 吴希愉很快回复:巧了,我也难得想吃夜宵,要不我来接你吧。 心照不宣。 傅梦炎知道他们都是心照不宣。 她回:好吧。 走到小区门口,傅梦炎又看见吴希愉站在副驾门口朝她挥手笑。 很多个类似的画面瞬间重叠在一起,她鼻头发酸,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换上笑容后,才把眼泪憋了回去。 走向吴希愉的那一小段路上,她都在想,为什么她要这么折磨自己呢?不可以把心里话说出来吗? 直到坐上熟悉的副驾,她还是决定不说。但刚才突如其来的难过,没能完全消下去。 车开在路上,吴希愉很快察觉到副驾传来的些微感伤,他猜不到原因,只好问:“怎么了?” “没什么,”傅梦炎假笑,“想起一点往事。” “往事?”吴希愉把猜测当作玩笑,语气调侃地说,“怎么,不会是想到以前坐男友车的时候了吧?” 还真是。但那个男友,是你。 傅梦炎忽然觉得有趣,笑了一下,说:“你说是就是吧。” 然而她没想到,下一秒,吴希愉的表情沉了下来。她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听见吴希愉突然苦笑一声,说:“其实我以前挺想不通的。为什么他们可以拥有你,而我不可以。” 傅梦炎听得愣了神。 为什么他们可以拥有你。 我以为他们都拥有过你。 这两句话,都是吴希愉说的。两个吴希愉说的。 傅梦炎声音也沉下来,又说了一遍那晚在吴希愉家,她对着房间黑暗角落说的话。 “没人拥有我,都是过客。” 车内除了她喜欢的音乐,充斥的全是沉默。 很快,吴希愉便缓和气氛,笑着说:“那还是我好,兜兜转转,我不是过客,我们还是朋友。” 未必。 傅梦炎已经很不确定了。无论是2030年的吴希愉,还是2031年的吴希愉,又或者眼前这个吴希愉,或许最终的结局,都只会是她人生其中一个过客。 “我们吃什么?”傅梦炎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