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皇宫,正殿。 文武百官上朝,分列两个小方阵,山呼万岁,整齐划一的跪下。 “平身。” 龙椅上,项宁表情有些呆滞。 归国一月有余,迎娶皇后的大礼即将筹备完成,只等汉帝使臣到来。 至于吕福宝,因为皇贵妃并非正室皇后,无需迎娶大礼,只在后宫宣旨册封就完事了。 “朕……” 项宁刚要说话,又自己住了嘴。 范离一个多月不上朝,她一度以为自己可以亲政了。 可没想到,皇太后居然在龙椅后面也搬来一把椅子,挂起珠帘,从此也跟着一起上朝了。 这是传说中的垂帘听政!? 项宁十分郁闷。 自古以来,只有弱主昏君,才会混到让后宫垂帘听政的地步。 她丢不起这脸,曾经委婉的向太后提出异议。 “你年轻识浅,没有理政经验。哀家助你一臂之力,将朝中范氏党羽逐个清退,难道不好么?” “再说了,你是哀家所生,难道哀家以太后之尊,还能与你争抢皇位?” 皇太后的理由很充分,至少项宁无法反驳。 她也承认,自从登基以来,皇太后始终是她最强有力的靠山。 太后在楚国的威信极重,只要范离不上朝,太后绝对能震慑百官! 又有大内第一高手陈公公,对太后忠心耿耿! 一月之内,太后垂帘听政,连连以项宁的名义发布圣旨,确实处理了不少范离派系的官员。 此刻,项宁看着御阶下的群臣,一个个都对自己俯首帖耳,好像大楚从来不曾有过主弱臣强的局面。 但在项宁的心中,只充斥着不真实感。 “范离不在朝,朕为何觉得自己仍是傀儡?” “母后清退的官员中,有几位才干品德俱佳,就此罢官实在可惜。” “罢官后的空缺,母后填补新人,却都是朕不熟悉的候补官吏,朕甚至连其中几人的名字都没听过。” 项宁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只见朦胧珠帘后面,隐约有黄金凤冠摇动。 但皇太后那风韵犹存的面容,却十分模糊,难以看清。 “陛下有旨!” 陈公公阴柔高调的嗓音,将项宁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她微微皱眉,强压住心中的郁闷。 陛下有旨? 真好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了新的旨意。 显然,这又是太后的意思。 文武群臣刚站起来,又只好哗啦啦的跪倒在地。 “治粟内史公孙欧、胡骑校尉郭凌,历任已久,无甚功绩,才干平庸,即刻免去二人官职,削为平民。” 项宁以为自己幻听了! 又罢免两位官员! 公孙欧是亲近范氏的九卿高官,胡骑校尉郭凌更是有名的卫戍军悍将! “母后是否太激进了?这简直是明目张胆在针对范离。” 项宁总感觉不对劲。 一定有什么原因,才导致皇太后如此激进,全然放弃了先前的隐忍态度。 “陛下,冤枉啊!” 两名被罢职的文武官员都是不服,跪在地上喊冤。 公孙欧是文官,态度较为温和,只是眼含热泪。 “陛下,臣担任治粟内史以来,梳理先帝朝旧账,填补钱粮亏空。如今我大楚国库充裕,微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能以平庸而被罢官?” 郭凌则是声音洪亮道:“陛下,末将是因功晋升胡骑校尉的,请问‘无甚功绩,才干平庸’的评价从何谈起?难道末将这几年练兵剿匪、斩杀敌酋都不算功?” 项宁听得那叫一个尴尬啊! 尽管明知道两人是范离党羽,但都是确有才干、有功劳的。 她甚至常常羡慕范离,能将这些人才收拢到麾下。 “母后为何不事先与我商议?竟以‘无能’罢免二人,根本不能坐实罪名。” 项宁郁闷无比,在龙椅上坐立不安,更不知道如何回答文武二臣的问题。 “母后?” 项宁回头,轻声试探着询问。 “这两人的事情,朕并不知晓,您的意思是……” 珠帘后面的皇太后,只用鼻音发出一道‘嗯’的声音,似乎不满。 项宁不知如何是好,但陈公公却动了。 老太监的身影快如闪电,瞬息便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