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挽星：“证据朕已着人送到镇抚司，此次你会同刑部三司，凡是查明属实的，从快从严处理。” 盛平称是，离开时忽然被顾挽星叫住，没头没尾地吩咐了句： “今日，你可以早些下班。” 盛平：“？” 年轻的指挥使带着疑问走了。 顾挽星又见了裴悬，裴悬虽说是户部侍郎，但因为是“同平章事”，实际上也管着吏部的差事。她要处理了这批尸位素餐误国误民的贪官，自然要拔擢新人填坑。 君臣商讨出了名单，已是接近黄昏。 裴悬收好君臣商议出的成果，犹豫了下，还是直言道：“臣斗胆。陛下近来整备道路、调兵换防、清查粮草，莫非是要准备同东漠开战？” 顾挽星正要去拿茶，闻言收了手，却不置可否：“有何不妥吗？” 裴悬：“收复故地，臣不敢有异议。只是......定平王方从朔离回京，今又动兵，国库虽有结余，然一旦开战，前线的粮草军械就断不能缺。东漠盘踞草原多年，势力雄厚而未曾大败，臣担心战争旷日持久，使我大华不堪重负。” 顾挽星：“朕又何尝不想等时机成熟，等大华恢复到文帝时的繁荣强盛，做好了万全准备，不战而屈人之兵呢？但东漠怕是不会给朕这个时间，使团尚无消息传回，朕不能坐以待毙。” 裴悬默了默，道：“臣最为担心的是，消息未明之前，将士贪功擅开边衅。长林卫桀骜不驯，早些时候西漠诸部异动，背后就有边军处理不当的原因。” 他甚至怀疑，长林卫是故意这么做，好让卫寂有理由复出军镇执掌朔离，只是陛下将此事按下，仍然对他们如常论功行赏。此次备战东漠又调长林卫北上，虽说东州是赵翊的地盘，调去边防的长林卫也只是留驻京畿的两万人马，然殷鉴在前，他实在是不吐不快。 顾挽星：“他不会做那样的事。” “朕事后不处置，是因为他在朔离时，就已经按军法严惩了挑事之人。” “裴悬，你是朕的心腹重臣，这么多年，朕一直信任于你。可是治国不能只靠临原的旧臣，你应该明白这点。” 裴悬：“陛下圣明，可......” 顾挽星没让他说下去，截口道：“他以前没做过，以后也不会做。朕信任他的为人，就如同朕信任你一样。” 从前，程张两党斗，程家倒台，又变成卫党和张党斗，再到她和扶保顾昂的清流,......终于推倒重建，主角双方换成了帝党和卫党。 究其原因，功高震主是一方面，更深层的却是他的身份。 他是她的丈夫，可她又不能——不愿意像文帝那样，把他囚禁在深宫里。 她逐渐理解了为何自己要留下那样的一道诏书，从前的她不是不在意他，可她更在意江山社稷、功名大业，能留给他的太少太少，就连所谓的“自由”也是她权衡利弊后，整出来的一个自以为勉强两全的方案。 但那不是他想要的，他宁死也不肯接受。 顾挽星有时会想，他要的其实很简单，她为什么就不能随了他的意？ 她喜欢他、怜惜他。她是一国之君，她能废帝自立中兴大华，又有谁能够逼迫她？她是主动的，一切行为都出自她自己。 她怎么就独独对他这么狠心。 他那么好，她却不记得他。回忆他人他事只要有个线头就简单，轮到卫寂，她每每回忆都得费时费力不说，到现在都是片面而不连续的记忆。 顾挽星先是疑心自己眼瞎，后来觉得自己眼神挺好，应该是没有心，但她的心还挺会在卫寂面前刷存在感，时常催促引诱她对卫寂做一些随心所欲的行为。 她就不明白了。 难道她要来一出苦苦压抑伤人伤己的虐恋情深？ 顾挽星觉得自己不是好这口的。 她难道不该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爱情事业双丰收的人生赢家吗？ 自知果然不是一件容易得事，顾挽星心里叹息，尤其是对她一个失忆患者更难。 到时见传了晚膳，一桌子菜精致可口，只是缺了个卫寂作陪。 符夕打开蒸笼，道：“这是王爷特意吩咐御膳房让做的糕点。” 蒸笼里是五颜六色的小猫糕点，个个神态传神，咬一口清甜四溢，里边裹了不同的馅料，她吃的是红豆馅的。 是比外边做的好吃。 顾挽星不免有些好笑，也不知该说他认真还是说他好胜。 她本来还有些兴致缺缺，这会儿却福至心灵，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