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明明在上行,这刹那,温青唯却觉得自己在下坠,整颗心都没休止地坠落。 双腿发软站不住,温青唯感觉像踩在棉花上、海水中,没有着落,全世界只剩下陈颂深那双宽大的手掌托住她,宛如溺水的人遇见浮木,过去分开的每一秒钟,对她,又何尝不是种虚度? 她从没有停止过想念他。 温青唯终于回过神,陡然伸出双臂勾住陈颂深结实的颈项,竭力往上够。 她开始奋力地向上生长起来,灵活的舌蛮横地从男人唇舌间争夺仅存不多的氧气,半点都不同他示弱。 锋利的牙尖咬他,比过往晕乎乎带着拙劲儿的不小心不同,彼此逼仄的空间教她宛如被困的小兽,又猛又凶,陈颂深倏地分不清是轻笑还是吃痛,膝盖却上前,手掌愈加紧地扣住她后脑勺和后腰。 他偏要同她斗狠,用力将人往怀里压,惩戒地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诱她变得更凶。 电梯抵达第12层时,叮咚又一声响,宛如开启绮丽夜晚的钟声。 陈颂深弯腰将人抱起来,温青唯浑身只对他显露的尖牙利爪、发泄似得凶猛姿态,顷刻间却因为敞开的电梯门,好似教人碰到触角的蜗牛,迅速敏感地全都收拢缩回了壳子里。 只她如今的壳,变成了陈颂深高大的身躯,温青唯双手环着他的脖颈,脸埋在他颈窝报出房间号。 “1207。” 轻而微哑的嗓音透着些稳不住气息的喘,女人发际绒绒的碎发,挠得陈颂深喉咙发痒,抱她过去,颈窝里贴着温青唯被咬得发烫的唇,又已忍不住扬起来,寻索似得重新细细密密印在他下颌。 陈颂深笑时牵动胸膛轻颤,原来等待,并不是件只令他难熬的事。 男人的下颌有些短而硬的胡茬,那点略扎的触感偏奇异地教人上瘾,会教人想念他蹭在身上的触感。 彼此分开得太久,久到些许重新的触碰都令人血液情不自禁地沸腾,脊背陷进柔软的床中心,温青唯心口贴着男人鼓动跳跃的胸膛,彼此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看见他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周身滚烫的温度,教她恍然觉得里面汩汩流动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炙热的岩浆。 温青唯亲他颈间滚动的喉结,无比想要用力抱紧他时,男人却勾唇撑臂起来,站在床边抓她脚踝拉近,温青唯潮热染红的脸颊烘得眼眶泛出水色,隔着满目迷蒙,看着他向她俯首了下去。 “陈颂深……” 温青唯本能地想要躲,却被他握住了手掌十指相扣,好似不出声的安抚,却教她可以尽情出声。 陈颂深千方百计地哄她说喜欢,喜欢此时此刻,喜欢他无论何种方式给予的一切。 唇舌的威逼利诱教温青唯经受不住,断断续续的嗓音在充斥着彼此气味的室内,飘成道袅袅幽长的丝线,她白皙手指抑制不住地,用力没入到陈颂深卷曲的头发里。 摸到男人发间潮热的汗,透过那些汗渍之下,却又藏着许许多多细小的伤、和他额角的疤痕。 波澜起伏的心口陡然间闷闷地窒住,温青唯将指腹停在那里来回反复地摩挲,她仿佛幻觉般出现痛感,却又从痛感中,升腾起当下无比飘浮的欢愉,像地面的水份被灼热蒸发到半空,凝结成云。 当水份凝结到饱和,云朵不堪重负,终于降下雨来,温青唯仰着脸,望着天花板在朦胧中变得扭曲变形,变成失去边际的满目空白,她绯色的眼眶倏忽溢出股,难以自抑的温热。 “真是个水做的……这么多。” 如今又瞧她蹙眉流泪,那男人抬眸却只勾唇,凌乱的额发半遮住眼,薄唇残留颓靡味道,恶劣得没边。 陈颂深起身从丢弃在床边的衣服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燃了根烟,绵长一口抽出猩红的焰星,吐干净烟雾,才又提膝朝床上俯身过去,撑臂递到温青唯唇边,指腹抚她眼尾怔怔流不停的源泉,愈发笑了。 “分开这1年多,梦到过我吗?” 他手掌慢条斯理地梳她鬓边的碎发,温青唯就着男人的手吸了口烟,还没等应声,又听见他说: “我总梦见你,”陈颂深低头将她唇边的烟雾渡来过肺,嗓音低沉却露骨,“床上、窗前、沙发、浴室,或是在我身上……所有我们经历过、没经历过的……你欢愉的脸,总无比教人着迷。” 男人极深地从肺腑里呼出灼热的气息,“那一度成为我说服自己,闭上眼入睡的唯一理由。” 温青唯隔着朦胧的烟雾颤动了眼睫,脸颊潮红不散,心口尚未平息的热潮也还在不停翻涌。 “那我是不是需要考虑在你梦里,收取相应的肖像权使用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