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学校,车便往荣馆开。 陈颂深这次是从英国回来,前一天晚上11点的航班,休息不好,他上车便靠进了椅背里闭目养神。 可实际上又不肯真的睡着,手臂从后环过温青唯腰间,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消遣似得绕她垂落的发尖,温青唯懒得去管,脊背半靠着男人臂弯,将毕业典礼的照片选择性发了几张,给温先生和杨女士。 只有她的单人照,暂时没有家属。 总归陈颂深并不会介意。 杨女士挂念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温青唯把身后的男人考虑了进去,回说最近不得空,过年再回。 女强人杨女士向来都鼓励她用心工作、发展自己的事业,对此也没有其他意见,只临了私心里还是好奇她上次透出的那点口风,拐着弯儿地来套话,教温青唯觑着都忍不住乐。 ——说好过年的惊喜,要是提前泄露了,那还叫什么惊喜? 杨女士在屏幕那头,估计都要怀疑她在保密局偷偷进修过了。 这正回消息,手机通知栏顶部,恰好弹探出条提醒,提示温青唯说她的邮箱里收到封新的邮件。 发件人是:李静好。 李静好找她,无非还是为签约的事,圈里也算有名有姓的金牌经纪人,连番两回主动联系她这个还名不见经传的半透明,已经极有耐心与诚意,现今大半月过去,温青唯也该给人个答复了。 她倒也不是故意迟迟拖着,只是临近毕业事情太多不得闲,况且……那公司一半的老板还是林曼。 人情世故,你可以不奉为圭臬,但不能全不管不顾。 温青唯点开看完那封邮件,琢磨两回,还是侧目朝身旁的男人看去,“林曼和章程现在怎么样了?” 统共才见过两面的人,这话由她问出来,听着真是说不出的突兀,然而陈颂深不知是倦怠还是根本就不在意,靠在那里眼皮都没动,只淡淡问了声:“关心他们怎样做什么?” 温青唯实话实说,“蕙蕙过生日那天,林曼有递给我一张经纪人名片,前不久对方主动打来找我了。” “你帮我参谋参谋呗?” 她说着,翘起的脚尖随意隔着裤脚,在男人小腿上勾了勾。 那天生日宴上的情形,旁的来客兴许并没能察觉什么,但温青唯哪怕没听林曼后面对章蕙说的话,只遥遥见林曼望着章程冷淡离开时的失望眼神,也觉得两人间那根无形的弦,似乎在那一刻崩断了。 很多事、情就是那么微妙。 其中症结只有陈颂深知道,以他的性子必定不打算说章程的私事,但能听懂她的顾虑,便只说:“她是个生意人,签你也是门生意,你随心决定就好。” 生意人就照生意的做法来看,有利可图皆大欢喜,无利可图好聚好散,就这么简单。 他话说得淡然简短,嗓音里一点倦,万事无关,宽大手掌随意贴在温青唯腰窝轻拍了拍,安抚似得,贴上去,又好似流连地不太肯松开,就着软肉捏了把,男人的手劲儿大,不轻不重也教人有点痛。 温青唯冷不防轻嘶一声。 她立时没忍住蹙眉觑他,扭过脸,却只觑到那男人靠在那里散漫弯起的嘴角,偏找乐子逗她呢。 仗着他闭着眼看不见,温青唯忍不得冲他狐假虎威地皱了皱鼻子,极轻地哼了声,转过身去离远了他点,可惜才扭过了身,便又被男人伸臂拦腰略带强硬地揽了回去,撞到他身上。 跌进他怀里,便不能再轻易脱身。 到陈颂深家时窗外暮色正浓郁,自落地窗外渡进来笼罩住整间宽阔的屋子,仿佛被人为涂上了层蜜。 大门在身后关上。 空荡无人的室内,温青唯手上还来不及放上柜台便掉落在地的包,金属链条磕在光洁的瓷砖上发出清脆一串响,腰上环绕而来男人结实的手臂,将她转个身,后背便抵在玄关墙壁上。 陈颂深欺身而近,慢条斯理地吻,并不急切,举止却也一点都不斯文。 温青唯觉得自己遇上了只从不轻易显露食欲的狼,哪怕再如何慢条斯理,却总归都要将她吃干抹净的,离得近了,男人脸颊下巴上一夜之间冒出来的短粗胡茬便磨蹭着她,痒得人禁不住想笑。 她不由得抬手去摸了摸,在忙碌中抽空在他唇边轻笑,“刺猬先生,你扎我的时候,自己会痒吗?” 她轻轻地喘着气,脸颊有些微微的红,彼此气息纠缠再过渡,温青唯的手掌捧着他颈项,指尖总忍不住地落在男人的耳廓上划动,陈颂深微低着头躬着腰,高大的身影毫不费力地便禁锢住她。 他不喜欢她不专心,偏要用下颌上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