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事你又没做错什么,那天都能对章睿说拒绝道德绑架,怎么对别人就说不出?” 可柯洁好像也只对着章睿,才那么理直气壮得起来。 换作宋承泽的父母,她就瘫在椅子里讲不出话了。 牛奶没喝完,放在寝室里没一会儿,就弥漫开股带点腥的味道,柯洁起身去开了阳台那面窗户。 温青唯瞧她那个样子,片刻的缄默,等她重新坐回来,才问出来句:“你跟宋承泽和好了吗?” “开什么玩笑?” 柯洁听着笑了下,别过了脸去。 她像是说着违心话,却又一边清醒而严厉地警告着自己这样才是对的,别扭的模样。 “我是喜欢他,但事实上,他离了他爸妈就是啥都不是,现在跟他纠缠,难道回头等着他不如意时,用我都为你违背了父母这样的话,来怪罪我、绑架我?得了吧,唯,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她已经清醒到这地步,温青唯没什么好说的,将小馄饨递过去,“快吃吧,吃完洗个澡赶紧睡。” 等睡醒了,心情总会变好的。 咸香的汤料味道有些重,柯洁拿着夜宵去了阳台上,温青唯瞧她趴在阳台的背影一眼,重新坐回桌前,收拢心思又写了会儿论文,等晚上临睡前再查看手机,她才看到陈颂深的回复: ——礼物喜欢就好,早点睡。 半个小时前发来,但只有这一句。 温青唯在心里低低哦了声。 她当然也想早点睡,只是今晚心事繁多,翻来覆去好久也睡不着,最终还是忍不住把手机拿起来,指尖酝酿几个来回,终于问起他:今天的事,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陈颂深这次回得很快,只间隔几秒钟:会有什么麻烦? 简短几个字,只有几个字,说不清是略带迁怒的不耐烦,还是根本全然不以为意的戏谑调子,但无论是哪一种的陈颂深,温青唯都无疑是突然被问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试想过陈颂深明确回答说不会,章睿只是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时感到意外而已。 或者直接告诉她,确实是有点麻烦的,不过没有关系,他会去处理。 那对她而言,至少都是对她与他这段时间模棱两可的游戏,对他在那间客厅里,仿佛情不自禁而越界的举动,算作一种肯定的注解,否则她又算什么呢? 可陈颂深偏偏用了种,最模棱两可的答复。 仿佛他只希望她自己给自己造梦,也自己给自己填补漏洞。 太久没操作,手机屏幕突然熄灭。 温青唯突然感到丝丝倦怠从心底里升起来,在黑暗的镜面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总算怔忡着回神过来,胸腔里宛如伸进去只无形的手,狠狠将她往下拉了下,沉闷地回响,说不出的感觉。 暧昧是件奇妙又残酷的事。 奇妙的是,哪怕只是得到那人微小的眷顾回应,都会让人感到满足快乐。 残酷的是,掌握着你快乐阀门的人,也轻而易举就能让你跌进谷底。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原先听过冯家兄妹的话:她在陈颂深眼里心里,只是个暂时解闷的玩意儿。 解闷的玩意儿,不会带来麻烦。 / 翌日周一,周雅雯7点不到就去赶早课,温青唯捂在被子里,听见了她洗漱的动静。 后来9点多钟,关笑笑也从赖在床上戴着耳机刷短视频,进行到起床去上大课,她临走时轻轻戳了温青唯的背一下,但温青唯没反应,依然捂在被子里,像只自己给自己结茧的蚕蛹。 笑笑估计她今儿没课,轻手轻脚的背上包出了门。 直到中午11点,柯洁都懒觉睡醒,起床收拾着打算去教室了,瞧温青唯还罕见地团在被子里,柯小姐手脚利落站上椅子,拉开被子,不由分说将里头的人露出了个脑袋来。 “你今儿不排戏吗,怎么还在睡着?” “有点不舒服,我请假了。” 柯洁仔细瞧了两眼,看她脸色是不太好,便没多想,“那你回头去医务室看看,下午想吃什么发消息。” 温青唯点了点头。 等人都走了,温青唯躺久了全身骨头都酸痛,还是起身下来打算去洗漱,站在桌子跟前时,眼睛却难以避免地又看到那只礼物盒子,她站在那里瞧了眼,伸手把东西扔进抽屉里。 眼不见心不烦,坐下深深舒出口闷气,她感觉好多了。 昨晚才听柯洁说,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总不能再玩儿自己骗自己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