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莱,熬莱,嗷奶—— 对于这个名字,显金很想坚持,主要原因有三:一则叫她感受到后世的印记,二则确实懒得想了,三则嘛...文化水平不够,能拽出“浮白”两个字已经耗掉了她一甲子的功力。 或许,再等一甲子,她能憋出另两个字... 显金很鸵鸟地企图蒙混过关,但从以赵德正、钟大娘等三根杠获得者,到二道杠的郑大哥和郑二,到一道杠无脑站钟大娘的漆七齐,再到走另一套行政序列、虽然没杠、但一直以三道杠自居的王三锁内务副总监,都表达了非常反对的意见。 有三个人支持她:李三顺、周二狗和张妈妈。 显金一看,这几乎把团队里的文盲一网打尽啊! 再问这三个知名文盲的赞同理由。 李三顺:“袄来,听上去很暖和,冬天冻不着。” 周二狗:“我听师傅的。” 张妈妈:“啥啥啥?那就这个吧!你先让让,我把酸笋给你腌上,晚上吃酸笋酱豆腐要得不?” 显金:... 感觉不换名字,她马上要和文盲战队同流合污了。 为了取名字,显金一连三天都泡在了书屋,翻了好些书,把压箱底的卷轴都翻出来了,看到乔宝元鬼鬼祟祟扔进来那一卷《论学》,鬼使神差地展开来看。 通篇看完,乔宝元的评语龙飞凤舞,文字锐利词风狡黠多变,显得非常有文化。 显金盯着其中一句,歪着头眨了眨眼,在心里点点头。 好了,就抄这句话。 所隔十日,灯宣作坊张灯结彩,大门口鞭炮齐名,在街坊四邻的注视下,瞿老夫人一把扯下蒙在牌匾上的红绒布,露出孙秀才所写、尚老板请人篆刻的两个大字 ——“喧阗”。 “哇——” 围观街邻齐刷刷地发出不明觉厉的叹声。 “这啥意思呀金姐儿?”陈敷的扛把子百味堂老板穿越三条街,来给金姐儿扎场子,“口...门...” 显金:? 就算认字认半边,您念“宣真”,都比“口门”合适。 更何况,哪家店会给自己大名取名“抠门”啊? 显金压低声音,拿出高深莫测的气泡音,“一任喧阗绕四邻,闲忙皆是自由身——喧阗,意思是喧闹喧哗,整句诗的意思是则是,无论四周如何喧闹繁冗,无论是闲暇还是忙碌,咱们都是自由自在的。” “浮白”就是高雅,高得大家都碰不到。 “喧阗”就得热闹,大家伙高高兴兴地进来,心满意足地出去。 但无论高山流水、阳春白雪,还是热闹喧嚣、下里巴人,咱都是自由的,自由地呼吸,自由地写写画画,自由地表达心中所想,脑中所思。 百味堂掌柜听得一愣一愣的,隔了半晌才叹为观止地给显金竖起大拇指,“有才气有才气!陈敷那小子有你这么个聪明能干的姑娘,死也瞑目了!” 陈敷:?我知道你喜欢用成语,但你先别用。 显金笑眯眯地嘿嘿嘿,好说好说——主要是乔宝元归纳得好啊。 喧阗开门营业,颇多人来来回回在门口围观,但就是不进去的。 不太敢进去。 “浮白”珠玉在前,宰死人不偿命。 这家店子开业,万一价格贼贵,那大家伙进去逛一圈,不花点银子也不太合适,可一想到花那么多银子,这心肝肉也太疼了! 有性子跳脱的,伸个脑袋朝里瞅。 里头大概是好几间屋子打通了,又宽敞又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屋子正中面对面放着的七八排架子,架子上分类摞成各类品种的宣纸。 拉拉杂杂的,能有十几个种类。 适合画山水的熟宣,适合写字的生宣,读书人用来誊抄稿子的四尺宣... 那颗脑袋上的两只眼眯了眯,试图看清每一种纸下方贴在架子上的小签子写了啥。 看不清。 脑袋往后一缩。 旁边的人见状赶紧推搡,“周秀才,里面是啥呀!?” 周秀才“啧”了一声,两只眼珠滴溜溜转,“还能是啥?纸呗!” 旁边的人再问,“贺掌柜在里头没!?” 周秀才嗤了一声,“人贺掌柜两个眼珠子都是银子做的,''浮白''多赚钱呀,城东铺子多当道啊,贺掌柜眼高于顶,能看上这穷酸读书人扎根的地儿?” 话声里有不掩饰的鄙夷。 灯宣作坊在宣城府学政大人门口,来往都是还未功成名就的读书人,多以正求学的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