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还给姐姐三千两银子的‘歉费’...” 中秋的月光倾洒而下,如水似诗。 显金静静地听。 不得不说,瞿秋实这步棋,走得还行。 直接摊牌,把王炸亮出来。 婆家管不了你、丈夫不会管你、事业不会受限、院子里不存在显金不想面对的妾室...甚至连孩子都不用管,她只负责生就行了——再看瞿秋实,样貌漂亮,若是去选秀,至少也能混个出道位,也有养家糊口的技术,大夫本身就是一件自带光芒的职业... 显金垂眸沉吟。 瞿秋实好像看到了希望大门在朝他缓缓打开,便乘胜追击地加重了筹码,“关于生子,我是大夫,自知女子生产绝非易事,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我素日见多生死,自也看清人生轮回,若是姐姐不愿,不生产,我...我也是可以的,大不了便在族中兄弟膝下过继一个姐姐喜欢的童子即可。” 三千两的“违约金”,大概是瞿秋实一辈子的薪俸了。 还有可以不生子的约定。 显金依旧抱胸沉吟,不予置评。 瞿秋实的牌出完了,但对家却连缺哪门都没公开。 瞿秋实后槽牙死死咬住——这个妻子,他势在必得。 隔了片刻,显金的声音才在这静默的月夜中清澈响起。 “确实是一桩,很诱人的婚事。”显金抬头笑了笑,手里的糯米烧卖和山楂九物消食汤已经凉透,“我真的很想答应。” 但...? 后面,会跟一个但字吗! 瞿秋实目光灼灼地看向显金。 显金随意地抿了抿鬓发,神色平静,“但,以我粗浅薄弱的认知,无论是怎样的合作,似乎都应当建立在公正直接的基础上——从谎言和欺骗开始的合作,通常都会走向灭亡。” 瞿秋实神色一凛。 显金从袖兜里也取出一只油纸布包,递到瞿秋实眼前,“若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便打开看看吧。” 不需要打开。 这样浓重的辣蓼和白花丹味道,根本不需要打开看。 油纸布包里是当日周二狗喝剩下的药渣。 瞿秋实轻轻仰头。 显金目光平淡,“狗爷突然换了年大夫,喝了五副药后原本快要完全愈合的腿伤突然反复,伤口溃烂高热。瞿大夫叫我尽快将药渣处理掉,我便请隐居泾县的王医正鉴了鉴,说是药渣里残留了几味药用量过重且相克,恰好可以促使伤口久治不愈,甚至勾起体内湿热,伤口突起脓毒。” 瞿秋实久久不接显金手里的油纸包布,显金也不恼,缓缓收回后再道,“后来我就去查,那位年大夫便是桑皮纸作坊年账房的伯父,也是咱们老夫人常年请卖脉的大夫,与陈家关系匪浅。” 瞿秋实张口欲解释。 显金连连摆手,“别说什么,老夫人设局叫我们都入毂的话——就劳烦瞿大夫回答我一句,当日你在探查药渣时,究竟是否发现年大夫开药的异常?” 瞿秋实张了张口,陡觉就算自己长了八百根舌头也无从辩驳! 若是没发现异常,那就是他技艺不精,一个医者技艺不精,那便当真是草菅人命! 若是发现了异常,那他当时为何不说?还叫显金即刻尽快清理药渣... 瞿秋实喉头升起一丝腥甜。 这么一两个月的投入,白费了! 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了解贺显金,见缝插针、愈挫越勇地靠近贺显金,一退再退、退无可退地引诱贺显金——结果,人家告诉他,他下第一步棋的时候,就已经被将了军! 瞿秋实面色一红一白,一白再转红,竟不知从何说起! 显金坦然地将油布包往怀里一揣,抬脚向内城走去,声音明朗坦率,“瞿大夫,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狗爷,是我们店子很忠心得用的伙计,也是我这一年多斩不断的左右手,更是我相处得很好的友人,你们拿他作饵,拿他的性命作饵,将这桩锦绣良缘编制在谎言和欺骗之上。” 显金轻笑了笑,低眉摇头,“我胆子小,说实话,你们这些出手,我着实不敢接。” “最后,周二狗不也好好的吗?” 瞿秋实低声开口,声音不像刚摘地的甜瓜了,却有些像多籽的八月瓜,粘腻寡淡,“做生意,不都讲求只以成败论英雄吗?” https://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