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金笑了笑,“我甚至都不用麻烦熊知府,单单一个文府丞,就一定会为我出死头。”
陈笺方微微垂眸,默了默,“众目睽睽之下,你签下纳妾文书,就算往后文书作废,为你成功平反,可你毁掉的清誉、名声又该怎么算?”
“你认为签下纳妾文书,我的清誉与名声就没有了?”显金反问,“我就成了一个肮脏的、龌龊的贱妾了?”
陈笺方捏紧拳头,“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显金笑了笑,“我是在意清誉名声的人吗?我是商人,什么对我最有利,我就怎么做,名声值得了几个钱?”
显金的笑渐渐敛了敛,“名声,不过是制定规则者赋予遵守规则之人的脸皮枷锁——我想做制定规则的人,而非屈从于规则之下。”
终于宣之于口。
对于规则的探究,显金终于宣之于口。
陈笺方轻轻抬起头,少女双眸微微红肿,白净的肤容细腻光润,一如既往的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好似再多的挫折也无法让她挫败。
陈笺方喉头微动,话在嘴间缠绕了一环又一环,终是将这番话软了又软,如丝绸与轻雪一般诉诸于口:
“这次你本是无妄之灾,一切的缘由,皆因老夫人看到我在漪院门口伫立踱步。”
“很早很早之前,很多话,我很想说。”
“却都在阴差阳错之间,这些话折腰于襁褓之中。”
“显金,若你愿意,我将毕生中馈托付于你;”
“你若愿意,我将何其有幸与你携手人间,白头到老,绵延后嗣,享乐芳华——显金,你可否愿意待我明年春闱中榜,八抬大轿娶你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