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什么时候压干了水,就该什么时候上焙墙!做宣纸不是纸适应你,是你去适应纸!“
陈三少便一声冷笑,“既如此,贺掌柜怎不午间去焙坊?她也觉得热吧?”
赵德正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位三少,“贺掌柜每日晌午要去滩涂上看稻草与树皮晾晒的进度!那时候太阳最白,地气最重,又热又晒,不比焙坊难过!?”
梁大力眼看这位三少爷眼一拧,嘴一扭,也不说啥了,跟着赵德正管事回焙坊去,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谁知这位少爷晚上下工回罩房,竟默不作声地躲在被窝里,什么话也不说,只见薄被子没一会儿就洇湿了好大一滩。
哭了。
这厮竟然哭了!
我的妈呀!
还不如把丝绸裤衩子赤裸裸地挂在他脸上呢!
这大老爷们哭了!
他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才能看到老爷们儿躲被子里哭这种缺德画面!
梁大力不想管隔壁床那条蛆,转头搭着褂子就预备上工,刚一出罩房,便见柳记的邱地黄拎着两壶水朝他们罩房走来。
噢。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待见这位陈三少爷。
柳记的这位沉默寡言但胳膊练得贼拉大的邱地黄,和陈三少的关系好像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