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才做了噩梦的缘故,昭宁不仅没介意自己在沈轻晏怀里,还在他肩膀处蹭了蹭拱了拱,调整好姿势,不一会就又睡着了。 可沈轻晏血气方刚,这么搂着自己的妻子,却动弹不得,眼底全是难言的情绪。 从皇后到柳嬷嬷,再到他那个继母万氏,都晓得他们并未圆房,明明已经是夫妻,明明随时就可以……是怎么走到眼下这动都不敢动一下的地步的? 沈轻晏细细回想,大婚那日,他说自己不胜酒力。 其实那日他根本未饮酒,问剑手里坛子装的,是清水。 一时意气,后面再无机会,这坑竟是越挖越深。 好在不多时昭宁要去皇庄,他打定主意陪着,那地方伺候的人少,两人朝夕相对,凭着昭宁对他的爱慕,届时顺水推舟,应该能达成心意。 问剑那小子,若是知道自己稍稍转了性子,必然笑得一张脸上都是牙。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沈轻晏也渐渐睡去。 这一觉,甚是安心,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大亮,昭宁也睁开了眼,只是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 “中午想吃油炸的风干鸡肉,配上淡淡的咸粥,再随便炒两道小菜,啧。”昭宁咽了咽口水。 沈轻晏没想到大早上起来她就同自己说这个,忍不住问:“从前在宫里,母后克扣你的饭菜?” “怎么会!我就是喜欢琢磨吃什么,沈轻晏,你得承认,这世上最容易让自己高兴的事情就是吃东西,其他那些争权夺利、追求钱财,都太容易让人焦灼了。” 吃东西对沈轻晏来说,从来只是为了支撑住这副身体,食物好不好、香不香,毫无影响,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一时觉得很新奇。 昭宁看他一眼,坐起身来,兴致勃勃地道:“一看你就没有体会过什么都不想、好好地吃上半日的生活,这样吧,风干鸡肉和咸粥明儿再吃,今天我就带你在这京城里好好地逛一逛,定叫你体味到人生的真谛。” 沈轻晏就这样跟着出门,跟着上了马车。 昭宁报了个食肆的名字,车夫轻车熟路地过去,一路上,昭宁滔滔不绝,形容那菜肴是何等爽口鲜香。 自然,这一顿不过是开胃,昭宁之前跟着魏连溪,还去了不少吃小食儿的地方,她带着沈轻晏走过去,一路买了糖画、马蹄糕、鲜花饼、龙须酥……看到身后随从手里拿着的东西越来越多,沈轻晏问:“你都吃得完?” 昭宁摇摇头,“哪能呢?但碧琴问剑,还有府里那么多人,平日里也没有吃到这些的机会,多买些,你我尝尝,剩下的他们一分,大家都高兴。” 也有道理,沈轻晏不再问,只是在昭宁看上什么的时候,痛快地掏钱。 两个人同行,难免会碰到挨到,沈轻晏好几次都想将她的手牵过来,却未能成功。 问剑在后面干着急,终于找到个机会,上前两步,小声道:“公子行事向来果断,怎么偏就在这上头小心翼翼?属下之间听人说过在,这女子就是喜欢富有霸气的男子。” 沈轻晏瞥他一眼,“你出的馊主意还少么?” “属下这次说的,绝不是个馊主意,公子且想想,公主身边的男子都是什么样的?三皇子温润,魏公子和善,唯独公子您不一样。” 沈轻晏的内心有点松动,只是一时拿不定,直到昭宁笑眯眯地对他说去流泉茶庄坐坐,直叫他想起那一日魏连溪阴魂不散的模样,终是决定了。 到茶庄门口,昭宁提着裙子跨门槛,过去后手一松,身体也没晃,却听沈轻晏说了一声“小心”,跟着自己的手就落进他的掌心。 这一下着实给她惊到,赶紧把手抽了出来,连声道:“没事没事。” 沈轻晏眸色一沉,再度伸出手去,将昭宁的手握住,这次加重了力道,让人挣脱不开,口中说:“待会儿还要上楼梯,我牵着你。” 昭宁想起昨天的梦,整个人怔怔的,生怕柳嬷嬷所说成了真,索性把心一横,问道:“沈轻晏,你是不是对我……” 话没说完,听到一记熟悉的声音,“公主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魏连溪摇着折扇从旁边晃晃悠悠过来,见到他们二人,将那扇子一收,目光从交握的手上扫过,行了个礼,“见过公主、驸马。” 昭宁趁此机会将手再度抽出来,抬了抬,“免礼免礼。魏连溪,你怎么也在这?” “请人来谈一笔买卖,这不,刚谈完就瞧见公主,这可真是缘分呐。” 沈轻晏在旁毫不遮掩地“哼”了一声。 阴魂不散,果真是阴魂不散! 昭宁皱皱眉,暗示他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