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楠薇城。 现在整个东南部,运河四周围除了雨声之外别无其他动静。 河畔两侧站着无数沉默的黑衣人,他们好像都进入了神游状态,任凭雨水甩打在自己身上,默默注视着模糊的运河水面。 所有人都进入了奇怪的梦境。 或是温馨的,或是悲伤的,因人而异,他们丧失了自主意识,沉浸在梦境中无法自拔。 …… 但此时运河之上,并非只有迈洛和7人组在观察着这一切。 还有一个人,也保持着清醒的意思。 这个人此时站在忏悔码头的桥台之上。 就是之前悬尸案件发生的地方,此时,摆放在桥台上的鲜与蜡烛已经被暴雨冲得凌乱不堪。 桥头上还有几个陷入梦境的路人驻足不前。 唯一清醒的一个人影,此时已经扯掉了自己身上披着的黑色斗篷,褪去正装外套,卷起衬衫的衣袖,从随身携带的手提箱中取出注射针管以及瓶装的液体药剂。 男人的动作非常熟练,他快速地将药物从瓶中抽出,用橡胶带绑住自己的左臂肘关节,将针头送入肘窝位置浮起的血管里。 在注射了一针管的药物之后。 他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 但很快,他又皱起眉头。 “还不够。” 男人蹲下身,再次抽了一针管的药物,将其注射到手臂上的相同位置。 这一次,男人再次闭上双眼,从自己腰间取出一柄精致的匕首,手掌握住匕首之后将匕首从掌间抽出。 鲜血迅速与手上的雨水交融一片,被冲刷到地面上。 男人的脸上浮起痛楚的神色,但他的双眼再次睁开之后,眼神却比之前更加镇定、安心。 …… 痛觉是有机物体受到伤害性刺激是所产生的反应,具有十分重要的生理学意义,当有机体受到外界伤害的时候,痛觉所发挥的作用就是给大脑传递警告信号、拉起警戒线,从而驱使有机体做出一系列的防御性反应,最常见的方式就是逃跑,不管是哪种反应,都是有机体保住自己小命的一种方式。 当然,强烈的疼痛感也有可能引起生理功能的紊乱,甚至可能休克。 所以,学界有这样一个说法—— “无脊椎动物无痛觉,是因为生命短暂,而脊椎动物有痛觉,是为了延长生命。” 这种说法是成立的。 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建立初期有这样一个研究项目。 那就是过量的止痛剂不仅不能起到本该起的作用,反而会造成疼痛感的成倍数放大。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现象,也是真实存在的。 对于这个现象背后的研究,需要深入到人体神经的细微层面,或者也可以浅显地理解为是人体对药物的耐药性。 但研究本身的最大意义不在于此,它让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神秘学调查员们得到了另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不同于匕首、手枪,或者撬棍。 止痛剂,而且必须是过量的止痛剂,能在短时间内让受注射者的疼痛感成倍放大。 这种听起来很鸡肋的效果,在调查员的生涯中却非常重要。 因为往往他们面对的最大的威胁,并不来自于身体,而是来自于精神层面的迷惑。 一个平静、稳定的灵魂,是最容易受到引导或者蛊惑的。 拒绝这种外力造成的梦境蛊惑的方式有很多种,除了受害者本身拥有极致的意志力和理智以外,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用痛觉不断地警醒自己,让自己的灵魂的所有注意力聚焦到现实世界中,哪怕聚焦的是疼痛感。 这就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学者们对止痛剂的另一种运用方式。 …… 男人给自己注射的两针管药物,就是止痛剂。 此时虽然刀刃只是割开了他手心上的一层皮肤血肉,但他所能够感觉到的疼痛感远超于此。 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 痛觉是激发生理自我保护机制的一种方式,当一个人没有办法靠意志力去维持住理智的情况下,就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放大报警信号,剩下的交给与生俱来的生理机制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方式虽然有点自残倾向。 因为男人的手掌、手背、甚至小臂上都已经布满了刀痕。 但这些密密麻麻的刀痕也侧面说明了,这个方法是可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