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噢了声,表现出“我师兄这么厉害,我当然要相信他”的态度点点头。
她拿着筷子虚点盘中最后一块肉饼,问:“师兄你吃吗?”
梅良玉:“不吃。”
虞岁便夹到自己碗里,听梅良玉不紧不慢道:“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嗯嗯!”虞岁低头吃着肉饼,抽空朝梅良玉看了眼。
梅良玉盯着她,话到嘴边却又顿住,只说了一半:“我小时候和高天昊认识。”
“嗯?”虞岁惊讶地睁大了眼。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消息。
梅良玉安抚道:“我与他关系还不错,所以如今我想起来,以高天昊为借口询问异火的事,不会惹人怀疑,你放心。”
虞岁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好奇道:“师兄,你是怎么和高天昊认识的?”
梅良玉化繁为简地答道:“有一个认识的哥哥受了伤,要鬼道家弟子才能帮忙治好,我就去找他帮忙救人。”
虞岁问:“他答应了?”
梅良玉说:“威逼利诱之下答应了。”
虞岁被他逗笑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师兄能做出的事来。
梅良玉捡着平日与高天昊相处的趣事说给虞岁听,虞岁也听得津津有味。
虞岁从梅良玉这里了解到的高天昊,不是那个背负沉重命运,孤独前行的老者,而是胆大心细、幽默风趣、见多识广的鬼道家十三境术士。
梅良玉最终还是没能对虞岁说出他是燕国人这句话。
有的话说出口时,就意味着要做出抉择。
他会坚定地告诉年秋雁和司徒祖母自己的态度,是要他们不准插手,可他不能在此时对虞岁说。
梅良玉认为该他做出抉择的时候不是现在,也不能是现在,必须是他想起所有的时候。
*
虞岁吃饱喝足后就去休息了,她最近还是要好好养身体,才能恢复得更快更好。梅良玉让她去睡,自己却没走,就守在堂屋中,兀自静思。
虞岁也没有睡多久,快到午时醒来和梅良玉一起用午膳。
师兄妹两人彼此闲聊着就能度过一个下午,天色将暗时,梅良玉带虞岁去了机关岛的夜间集市玩,买了些机关小玩意。
回去时两人乘坐龙梯上天宫,虞岁瞥见梅良玉腰间,这才觉得少了点什么,故意问道:“师兄,你的听风尺呢?”
“丢了。”梅良玉随口答道,“应该是被卷入海眼里时丢的。”
虞岁大方道:“等回学院我给你重新买一个。”
梅良玉笑她:“你不是不给男人花钱吗?”
虞岁:“那师兄要吗?”
梅良玉:“要。”
这一整天虞岁都和梅良玉在一起,如今回了司徒家才分开。
虞岁将今晚从集市买的小玩意摆件们拿出来放桌上细细清点,同时回忆今天和师兄的谈话。
师兄显然有很多事没跟她说。
不过那都是和师兄记忆有关的事,属于个人私事。
虞岁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追问,因为感觉到师兄并不是很想说。
师兄说他和高天昊的往事时,隐去了身份背景和时间地点,这些信息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说,还是不能对她说?
虞岁刚陷入沉思,就发现有人来了。
翻墙进来的人是年秋雁。
年秋雁已经等了虞岁一整天。他以为自己妥协后,虞岁就会来找他谈谈,但虞岁那边毫无动静,还能若无其事地和梅良玉一起出去玩到深夜才回来,最后他只能主动找上门去。
虞岁听见动静,却没有起身,客居的屋内布局都是一样的,今夜换她坐在明亮温暖的屋中,隔着桌案,抬头朝走到窗前的年秋雁看去。
“年师兄,有什么急事非要深夜到访,还翻墙进院来?”虞岁曲肘抵着桌面,手掌撑着脸,笑眯眯地问道。
她明知故问。
年秋雁见虞岁这态度,心中古怪,面上不显。
他俩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
“我以为你会来找我。”年秋雁神色温和道,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
虞岁问:“我有什么事要找年师兄吗?”
年秋雁见她装不知,便直接道:“我把银河水交出去了。”
虞岁点点头,也温和回应:“年师兄自己决定的事情,我也不好说什么。”
这鬼话听得令人咬牙。
年秋雁站在窗前,遮住大半夜光,使得桌案后的虞岁藏在了阴影中。此时的虞岁没有像那天晚上一样,展露出丝毫攻击性,收敛了爪牙,和平日一样单纯无害。
越是这样,年秋雁越是忌惮。
“我昨晚和梅梅谈过了。”年秋雁盯着虞岁,语速缓慢地问她,“这件事你知道吗?”
因年秋雁是站着,虞岁是坐着,她微微仰头,脖颈线条修长,眸光也是温柔的:“我和师兄一样,都没想到你会有如此令人动容的身世,以师兄的性格,的确会再给你一次机会的。”
年秋雁猜得没错。
南宫岁确实听见了。
梅良玉不可能把昨晚与自己的谈话告诉第二个人。
可南宫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