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店的记忆瞬间复苏，她的心中陡然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文件中说，就在前天晚上，明海六中发生了一起学生集体自杀事件，自杀学生总共有五人，其中三个是高一新生，两个是高二学生，而且都是女孩子。这五名女生都是住宿生，那天晚上到了宿舍熄灯时间后，宿管老师查房时发现了她们的失踪，询问同学后才知道她们下了晚自习后就没回来过。 宿管老师立刻打给了教务主任，教务主任又联系了班主任，大晚上一边打电话一边带人在校园里搜寻，保卫处的人调取了监控，发现这五名女生在晚自习结束后都没从教学楼出来，于是老师们又挨个楼层搜索。 就在这个时候，有教学楼外的老师骇然发现五个黑影直挺挺地站在楼顶，手电筒扫过去，她们的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 那笑容让值班老师非常不适，他在楼下喊着让她们赶紧下来，又连忙打电话给顶楼搜索的老师，让他们立刻上去救人。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五个女孩手拉着手，从楼上跳了下来，摔在他的面前。 血肉模糊的身体在地上微微抽搐了几下，很快就没有了生息。 值班老师吓得人都傻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拨打急救电话。救护车赶到，但五名学生都救不过来了，医生判断她们是当场摔死的，没一点活命的余地。但是教学楼只有五层高，按照常理来说，五楼大约十五米高，这个高度是摔不死人的，尤其是……摔得这么惨烈。 她们的五官都摔得支离破碎，美好年轻的生命终结在一片血腥里。 学生家长知道后自然痛不欲生，纷纷要求学校给个说法，警方也在学校里走访调查，但得到的结果是，这五名女生根本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 她们家庭背景都还不错，平时也没什么烦心的事，甚至有两个女生学习成绩还很突出，在人际交往方面，她们也不是那种内向阴郁的性格，在班里算是活跃的。 左檀看到这里，敏锐地发现文件里措辞的微妙，她抬头问：“活跃是什么意思？” 安曼的语气略微有点干涩：“她们都是性格相对外向的人，比如张扬、爱出风头、不肯吃亏、有点傲慢……这是同学对她们的评价，那些学生觉得这几个女生没有自杀的理由，她们过得很好，顺风顺水，甚至是……有点太顺了。” 安曼所谓的“顺”，指的是在她们的人生里几乎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阻碍的事情。 在警方调查无果后，这起案件就转交给了怪谈收容局。 “我们调查部的同事在搜集情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比较值得注意的现象，明海六中自建校开始，每几年就会发生自杀案件，但这次是情况最严重的一次。因为现在学生压力大，几乎每所学校都会有自杀事件，尤其是明海六中这种军事化管理的高中，就算发生意外也会被归入海量数据里，不会引起太大注意。但五个没有自杀理由的学生一起选择跳楼，这件事的确不太寻常，而且她们当时的表现……” 安曼调出手机上的一段监控视频放给她看。左檀凑过去。视频画面很清晰，这个位置应该是楼梯口，右上角的时间显示的是前天晚上九点半，这个时候应该是快下晚自习了，教室里灯光明亮，但走廊上很安静，时间在快速流逝。 这时，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出现在视频画面中，她从教室的后门走了出来，脚步很慢，她的身体像一根笔直的木头，直挺挺地来到走廊。 她转过身体，面对着监控，脸上带着一抹僵硬的笑容。 像被人扯着嘴角的木偶，她的灵魂被抽走，只剩下这幅空荡荡的躯壳，被某种力量推着往前走，离监控摄像头越来越近。 近到左檀产生了一种隔着镜头与她对视的错觉。 女孩那笑容的弧度越来越大，左檀眼睁睁看着她的嘴角裂到了和耳朵持平的位置，那是一个人类不可能达到的肌肉动作，接着她漆黑的瞳孔陡然放大占据了整个眼白，强烈的恶意在一瞬间炸开，从镜头后面向她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