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那家小儿子也死了。” “那家人都特别奇怪,肯定是冲撞什么了!当年他父母车祸去世后留下了两个孩子,谁知道过了三个月,那女儿也吊死了,估计啊,就是当爹妈的放心不下女儿,给收回去啦!都过去了多少年,一直都人心惶惶!” “嘿呀,别提了,你不是请道士做法驱鬼了?真他妈的晦气,要不是这档子事儿,咱们小区的房价能这么低?” “但是他家也可怜,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遭报……” “哐当。” 老式铁门响了。 两个邻居老阿姨不敢再说话,耸着脖子悻悻下楼买菜,灰暗的走廊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孟辞面对这种窃窃私语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拉开吱呀的铁门,沉沉吸了口气。 最后一眼看了前男友的遗像,撞上了铁门,用钥匙反锁。 不知道自己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索性关了水闸、电闸和煤气。 这家没人了,以后也不会有人。 所有和这家有关的人,都去世了。 她这次来就是放前男友骨灰的,但过程并不顺利。 她一直怀疑最近自己脑子不好使,明明记得关好了门窗,再次检查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关上,不过从概率来讲,总会有出错的时候。 刚才在打扫卧室的时候,总听见客厅窗户被风吹得砰砰砰响。 明明她关好了的,去客厅一看,结果窗户还是敞开的。 不过也许是自己真的累了,脑子不够用。 要不然也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防盗门上贴的福字和门神已经褪色,按理说这种塑料玩意是不会褪色的,但门神的脸似乎融化了,成为黑漆漆一团,像是恶灵入侵那样。 在确认最后一次关好门后,孟辞沿着斑驳的墙壁从四层下楼,出了单元门已经是晚上八点。 今夜无月,乌云黑压压让人喘不过气。 孟辞揉了揉哭肿的眼睛,向小区门口走。 她脑子浑浑噩噩的,说不上悲伤,可能已经麻木了,所以大脑开始强迫她转移注意力。 这是自己前男友颜泽的家,刚才收拾的是颜泽的骨灰。 虽然已经和颜泽分手了,但在一起的时光不是假的,两人还有感情。 然而,她没有死亡的真实感,反而只觉得就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罢了,也可能是因为太悲伤了反而身体机能在努力稳定情绪。 颜泽的旧房子是八十年代建造的老小区,虽然三年前重新装修过外墙,但仍然与整个城市的氛围格格不入。像是一块漆黑的、凹陷在灯火璀璨众的坟墓,只要踏入就要被禁锢自由。 小区不大,绕过三栋楼就是门口。 四下无人,因为多年前的上吊事件,这个小区有能力的人都搬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早睡早起的老头老太太。 小区的路灯还坏了。 孟辞轻车熟路,沿着小区内的行车马路向西走,寂静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 哒。 一颗小石子滚落脚步,好像在寻求她的关注。 孟辞停下脚步,低头用手机照亮地面。 她白色球鞋旁滚着一颗朱砂红的小石子。 倏然,她脸色微微一变。 她的前男友颜泽有一个习惯——在无聊的时候会踢石子,尤其喜欢找色彩鲜艳的。当石子不疼不痒撞在自己小腿的时候,他会哈哈大笑,然后等着她踢回去。 马路不可能凭空跳出石子,而且刚才清脆的响动,显然是有人踢过来的。 谁? 周围没有捣乱的小朋友。 不会是……颜泽吧…… 孟辞浑身打了个冷颤。 颜泽七天前车祸去世了。 今日正好是头七,也是中元节。 鬼门大开,碰上头七还魂,死去的人会怀着执念回家。 自己刚才去他家存放骨灰,顺便打扫了三室一厅。 不会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吧? 孟辞小心翼翼回头。 突然,背后3号楼402房间的灯光闪烁了一下。 ——是颜泽的家。 她关了电闸才走的,看错了吧。 孟辞往后退了两步。 嗯。没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