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鹰隼道:“用心就好……,用心就好。你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 绝肖退了下去,鹰隼在心中低语:“肖儿,你可不要让你母后失望。她虽然有好几个孩子,但是她最疼的……就是你了。” 听说这几日,凌鹄宫的灯一直亮到很晚,朝里的事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这晚,我去看鹰隼,走到内殿,他正用刻刀雕刻着什么。 “原来陛下不是在处理政务?”我出声。他抬起头,目光愣在空气里,良久才道:“不是叫你不用过来吗?” “你身体有恙,我想过来看看。” “为何不见通传?” “是我叫他们不许出声的。我原本打算看一眼就走,但见你不是在处理政务,就想和你说会儿话。陛下,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呢?” 他伸手,想找个东西遮掩一下,可是望着手边,除了雕刻的工具以外,再无其他。于是撩开手,干脆让我看了。 “簪子?” 他桌子上的这个东西,分明是一支发簪。我拿起来看,簪尾刻着兰花的图案,难道是他做的? “陛下,你做这个干什么?” “过几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想为你准备一件礼物。不想,现在就被你发现了。” 他要送我簪子,哪里找不到好的,却偏偏亲自来做。“小周子说你国事缠身,就是为这等事?” “嗯……,嗯。”他点头,“就是为这等事。” 鹰隼啊鹰隼,你还要瞒我。张昭已是我的心腹,难道我还不知道朝中出了事么……好吧,你怕我担心,我就不过问了……我想着,对他说:“明知道自己身体还没好,怎么还做这些事?生日年年都过,没什么要紧的。” “但和你在一起过的,就要珍惜了。” “那也不许做到这么晚!” “从命!”他淡淡一笑。 九月初一,我的生日。多年前的这天,我在婉月遇到了鹰隼,这一天,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宴会开始前,我用心打扮,鹰隼亲自将他做的簪子戴入我的发鬓。 “你知道这支簪叫什么吗?”他故弄玄虚的问。 “噢,它还有名字?” “当然!” “那叫什么?你告诉我啊!” “它啊……就叫小傻瓜!”他促狭地看着我。 我笑道:“你这是在捉弄我!” “没有。今天你最大,我哪里会欺负你呢!这支簪的名字叫‘拜月’,是恭贺你的意思。” “谢谢。” “嗯?” “别指望我说第二次。” 他笑了,什么也瞒不过我。 这时,绝肖命人将礼物抬了进来,我看到的是一扇宽大的玉制屏风。 “母后,绝肖来给您请安了。今天是您的生日,儿臣在这里祝你身体健康,青春永驻。”他和左清卿行礼跪拜。 “都起来吧。”我和鹰隼走过去,欣赏着屏风。它的玉质通透,更绝的是上面的图案。展示的是一幕在家中设宴庆贺的场景。 图上的陈设有花瓶,取“平安”之意,花瓶中的梅花开得正艳,喜鹊站在梅树上,是“喜上眉梢”的意思。桌案旁的瓷缸里开满了荷花,寓意“百年好合”。而桌子上有一篮仙桃,就是取“长寿”之意。 然而这么美的浮雕图案仅仅只是背景,除了几个主人公之外,还有戏曲人物八位,根据不同的身份,他们或坐或立,神态各异。而屏风周边,则用“花鸟虫鱼”做点缀,均有吉祥的寓意。我目光扫到屏风上的一列小字,念出来道:“天封二十三年除夕夜,记之,共享天伦……肖儿果然懂母亲的心。” “母亲喜欢就好了。”他倒是很谦卑,既不讨好,也不邀功,看来花了许多真情实意。 在这之前—— 晋王府。 那几天,绝肖一有空闲,就会绘制未画完的屏风图案。聂深寒看到后很诧异:“没想到殿下的画功也是一流。你倒是有闲情雅致啊!” “我母后的生辰快到了。”他淡淡说了一句。 “那也不必每一笔都画这么细致吧?” “我如果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何况是为母后做的。” “果然用心良苦……”聂深寒细细看着图案,想了一下,说道:“殿下为皇后献礼的那天,无须过多解释,切记,说得越少越好。” “这其中寓意丰富,当然要解释给母后听,她才能知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