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兰不弃终究没有带走岚,他转身上马离开王城的时候,眼睛里又恢复了初来时的淡定与狂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岚登上城楼,目送着马队驱向远方,耳边萦绕的是洛平川旷远的箫声。 “乌洛兰不弃,若没有你,我不会懂何为敌手……” 他面对着升起的太阳,放下箫管,眼中滑过一丝崇敬,再来,是向往,和挑战。 使臣们回到萨那拉王庭,胡氏王跋列对不弃进行了嘉奖,封他为胡氏左贤王,勾阵在愤愤不平中死去,临死时喝问跋列:“王是要死了的忠心还是活着的忠心?” 跋列挽着座旁的两位美人,懒散地抬抬眼帘,回答道:“此心无计,要之何用?”居然连陌生人混到眼皮底下了都不知道,他对他失望之极。更为失望的是,让他在邪王面前丢尽了脸面,三番五次去讨人。“不弃你说,此人该不该杀?” 乌洛兰不弃阴冷地笑了一下:“若不杀了他,如何打消邪王的疑虑。若是他以为真是您派去的刺客,掉头攻打我们,虽不能胜,但也无疑是一场浩劫!” “你说得对,本大王不能留他!”跋列眯着眼睛指了一下勾阵,随后守卫在门口的侍卫上前,将他拖了出去,不久后传来一声惨叫,一个血淋淋的东西被拎了进来。 “装在盒子里,送去给上邪大王。” “从命。” 跋列站起身,分明带着慵懒的气息,却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这是一个慵懒却优雅的男人,他的手很白,皮肤也不是那种草原男人粗狂的黑,他擅于用兵,偶尔随行上阵,只坐在有伞遮头的战车里,并且酒不离手。 “哎,”跋列拿起侍女托盘里的酒碗,递给不弃,“同我先喝一杯。” 不弃饮尽,将酒碗扔到托盘上,惊得那侍女晃了两晃。 “你还是不懂心疼女人……听说你在王城搭上了公主,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弃大笑几声,“不过是同邪王的女儿玩玩感情游戏,不过她……确有几分泼辣的性格,是我喜欢的类型。” “噢?你想娶她吗?”难得见不弃为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想。”他叹息般地点头,将内心真实的想法泄露给跋列看,麻醉他的戒备。因为,一个什么都不在意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跋列的手落于他肩头,缓慢地拍了拍,“等三年吧,三年后兄长我为你把公主讨来!哈哈哈……” 上邪,宫廷。 不弃走后半个月,鹰隼和我,为我们的女儿——岚,举行了婚礼。艳丽的色彩一改秋日萧条的气息,从宫廷一直延续到驸马府。甚至街上,所有的子民都在分享这盛大的喜悦,悄悄议论着这对新人无与伦比的光荣和引人遐想的爱情佳话。 看着婚辇远离,我回想着今早在乾元殿与岚的对话。 她说:“母亲,我已选定了我心里的人。” “是吗?”我抚着她的脸,她的眼中有离别的泪水在晃动,是告别父母的不舍,我无法窥探出她眼中全部的含义,但从语气里知道,她的话,既是对我说的,也是在告诉自己这最后的答案,了断心底的犹豫。 “既然选定了,就做好他的妻子。不要再任性了。” 她笑着说:“我知道,我长大了。” 可是你在母亲心中,是永远也长不大的。“让我抱抱你。” 她轻轻地扑进我怀中,“你和父皇也要好好的,好好生活,好好恋爱……” “鬼丫头,你父皇和我还……好了,你起来吧,时间不早了。” “是。”她在伏起身的那刻在我脸上亲了一下,那小小的两片唇融入了浓浓的爱,令我几乎醉了,她在耳边说:“谢谢母亲。”极轻极缓。原以为最不懂深爱的便是这个女儿,总是张扬无度,在哥哥们和父母的保护下恐怕是宫中最无忧的人,却也有着自己含蓄的方式,表达爱和体会爱。 我眼中也有了不舍的泪水,这是每个母亲送女儿出嫁时都会有的情结。“岚儿,你真美。”我定定打量她。 她微微扬起被喜服映红的脸,问:“真的吗?” “真的。” …… 是夜,驸马府。 宽阔的内室,岚在喜帕的遮盖下端坐在榻边。念奴静静侍候在桌前,宛如雕像。在这样美好的气氛里,思维是禁不住要活跃的。各自以不同视角畅想着过去和未来。 突然的,房子外传来鸟儿的鸣叫。远远的,还有一些模糊。不过声音大气,想必是翱翔天空的大鸟儿。 念奴的眉宇微微动了动,有一丝疑惑。 在岚掀起喜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