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整个王宫笼罩在一片喜庆之中。那边东宫更是灯火辉煌,映衬一抹天空。寝宫内红烛摇影,映照着精巧的内饰,华丽的铺盖,阿若身着鲜艳的喜服静坐在榻边,等待她的夫君为她掀开头上的红绸。 “你们都下去。” 是那个声音,那个温润的人。 阿若心里有一丝忐忑。她记得前几日还在凌鹄宫中翩翩起舞,今天竟成了东宫的女主人。一切似乎太猝不及防,甚至她与这位夫君还未有过过多的交流。记忆仅限于初见的那次,她躺在榻上,被岚折磨得乱七八糟。 那天,是她有生以来最狼狈、最耻辱的一天,直到乐世稳健的步伐踱近才终结掉屈辱的磨难。今天,是每个女人最光鲜、最美丽的日子,同样的她迎来了这样一个熟悉的脚步,却不知要开启怎样的命运…… 不动声色的,头上的红绸被人一把揭去。 阿若微微扬起脸迎着乐世的注视。既然被许给太子作妃,那么以后定当好好伺候他,拴住他的心才是上策。她懂得如何逢迎男人的欲望,也清楚怎样的美丽能拨动他们的心弦。所以,这个姿态,势必要魅而不妖。 沉默了数秒,红绸脱手扔到一边。乐世将桌上的合卺酒拿了过来。 “听说云洛侯将你进献给父皇是为了承他的恩露,现在嫁给我,会不会觉得委屈?” “你是上邪的太子,未来的君主,嫁给你是我的福气。” “知道这么想还算是个明白人。喝酒吧。” 没有一句软语温存,乐世径直将酒杯塞到阿若手里。 “妾身不明白……殿下,你为何会立我为妃?” 他答得很平淡,没有刻意的伤害:“那自然不是因为喜欢你。” 不是喜欢我,那为何娶我? 阿若心里生出这样的疑问,有些惊异他的直白,难道是自己魅力不够? “你不必多心,这门婚姻对你我来说,意义是一样的。总之会被人左右,不由我俩结合在一起。也好了了众人的牵挂。你以后还可以照平时那样歌舞笙箫,我不会过问;当然,我无心情考虑儿女情长,你最好不要在我勤学的时候来打搅我。” 一番慷慨陈词说得冷漠疏离,将婚后的牵牵扯扯都划得一清二楚。阿若敛目,低眉。听闻太子不近女色,不喜言笑,原来都是真的。 “喝酒吧,这是今晚最后一项仪式。” 说完,他仰头准备一干而净。 “等等。” 阿若伸过手挽住他端起酒杯的手臂,与他的手缠在一起。“殿下,合卺酒要挽手而喝。” 他顺从她的意思,没有退,目光却幽深起来。 “殿下,你可知女子成人以后为何要用发簪将发绾起?” “为何?” “因为自此以后,她的长发只能由他夫君一人放下。”饮完酒,阿若低头,长跪在榻上,“就请殿下举手让妾身为你侍寝。” 寂静的氛围,鲜艳的红色。 夫妻之道乐世在先贤的书上也看过一二。只是不知还有这样的规矩。原来万千青丝只为一人束起,唯有她的夫君才能释放她所有的激情。 他走过去,扶住她头上的钗。 僵硬无法动弹的手指泄露了他的懵懂和生涩。 “你……” “阿若此刻已是殿下的妻子。” 她懂得进退,虽然是进取心强烈的人,但从不与定格的命运做抗争。 在她的怂恿下,乐世抽掉了她发中的簪子,万千青丝在一瞬间倾泻而下,落在她身后,她抬起目光。那一瞬魅惑至极。灯影里俊朗的乐世却依旧保持坐怀不乱的风仪,但心跳声慢慢恍惚起来。阿若伸手开始解他腰上的带子。 寂静中,两人呼吸里的紧张清晰可闻…… 芙芮宫,又是满月之夜。 应酬宾客忙活了一天。鹰隼累了,与我在汤池泡澡。他的脸色显得不大轻松,不自觉的颦着眉头。 “不要蹙眉,今天是好日子,我们的孩子成家了。他的母亲在天之灵也会心怀安慰。” 鹰隼勉强地笑了一下,“乐世是上邪的太子,他的言行举动我都很惦念,不知阿若会不会是一个好妻子?” “这就要问您了。你与她朝夕相处这么久,应该很清楚她的为人。” “你要我怎么回答,‘娶妻娶德,娶妾娶色’?这么算,她只能做乐世的侧妃。” “原来陛下心如明镜。”我笑道。 他忽略我的揶揄,嘱咐道:“事关国祚,以后就劳你多教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