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吧。”固伦微微叹道。 我慢慢侧过身来面对着他:“哥哥,我不在宫里了,你常去看看母亲,她现在更加孤单了。……还有箭哥哥,别再向他提起我的名字。他心中装的事……已经太沉了。” 固伦望着我,眼中很是心疼,他何尝想不到以后母亲没有我荣耀依靠后会有怎样凄凉的生活,他又何尝不知道在我心里一直装着对飒箭横的倾慕情意。 黑而寂静的夜晚他将我紧紧拥在怀里,仿佛害怕我会走失在迷茫的无边黑河中…… “月牙儿,哥哥都记下了。” 次日,大婚。 宫廷神允殿前的广场上,所有的文武百官分两边站立着,数以万计的将士聚集一堂。他们穿戴整齐,眼神肃穆精神,面色昂扬、勇敢,营造了上邪威仪的风貌。 通向神允殿的百步台阶之上,侍立着宫廷大侍女和公公们,阳光充斥的微风翻搅着他们的衣袂。粗麻质地的袍子和着柔软的裙襟,尽显了大国的宫廷气象。 而台阶的尽头,即穹空之下最耀眼的神允殿前,邪王隼身着黑色的袍服、气宇轩昂地站立着。他戴着无上的帝王之冠,正是台下所有智慧、勇敢与坚毅灵魂的统领者。然而他身上的黑色有着幽深的灵动光泽,演绎他主人所有的神秘和英明莫测。 我戴着火红的丝绒盖头,由两位宫女拖着手,仪态万方地走在铺就的红毯上,宽大的衣裙后摆长长地拖着。这道鲜艳的亮色宛如高亢的歌声伴着我脚下的节拍,穿透了混杂着张扬阳刚和柔美娴雅的浓烈目光。然而我不能看见,只能默默感受着四周强大恢弘的气息,它们蒸腾而又周旋,让每一个人都禁不住心情澎湃;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因为他们谨守着宫廷礼仪,都在屏息等待我走到神允殿前。 我小心地往前走着,复杂的心情让我忘记紧张。只担心会因为顶着盖头步下有所错乱,同时疑惑和思索着我所踏入的是怎样一个国家,我将如何面对我要见到的王呢? 身后的落言、荷秀,还有邪王派给我的侍女、宫人,在距离我衣裙后摆约一丈远的位置上跟着。我微启步子踏上台阶,有了些孤独和紧张的感觉。所有的饰物仿佛又成了束缚,即使它们被倾注了吉祥的含义。 当我走完漫长的台阶立到神允殿前的时候,身旁的两个宫女突然离开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往前走去,透过红盖头下的视线范围,我看到一只俊秀的手向我伸来,它的袖口是稳重的黑色。 我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跟着耳边便响起如海潮般汹涌而来的呼声,那是所有的人在齐声山呼——万岁! 我因这庞大的声音为之一震,此刻顶着的盖头却叫人一手揭起,清纯的面容摆脱红光的庇佑,瞬时展现而出。我毫无防备地稳定自己因为走神有些惊慌的眼神,随及立刻抬眼去看那个将我盖头掀起的人。 眼前随之出现让我诧异的景象。 象征荣誉的帝王冠下是一张熟悉的刚毅面孔,此时更加明亮。浓而英气十足的眉宇下,深邃空灵的眼眸在与我深情对望,而我的眼中却是一时难以释然的诧异和无措。 怎么会是他,那个在婉月大街上独自拦下已判死刑囚队的男子,他就是邪王隼吗?这样的震撼对我来说,不是更胜于台下弘亮的呼声吗? 时间似乎瞬间静止住了,这完全超出了我脑中假想的所有画面。我怔怔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清楚如果是换作别的任何场合,我都会巧然一笑同他打招呼的。可是现在,我只能处在被动的地位上,呆望着他的眼眸和嘴角那弯上扬的美丽弧线。 一切都了如他的只掌,他自然知道丝绒之下的女子是怎样的面容。 鹰隼收回目光放眼台下:“本王要与大家同乐,分享娶得如此美貌公主的欢乐心情!” 我也将眼神渐渐投到台下,慢慢舒展开心情。脸上虽然没有出现笑容,却有了因意外而感到无措的红润光泽。而邪王隼温热的手正将我冰冷的手指渐渐温暖。 我看到所有的人都已经屈膝跪下,在不断扇动着两只宽大的衣袖,还有清晰、嘹亮的声音不绝于耳:“恭贺吾王与婉月公主结成连理!吾王万岁!” 一种君临千万人之上的迷人感觉侵袭着我虚荣又单纯的心灵而来,我从未在婉月见过如此宏大的场面。不知道怎么的,有了一种因为这是属于我的婚礼的自豪感觉。 在神允殿中,我与邪王行完大婚礼仪。一个衣着光鲜的秀丽宫女走上前来,先领着我出了大殿,扶我进到装点精美的花驾之上,又为我将驾上的轻纱放下。 我心中一直都未平静,还停留在与邪王凝眸对望的那刻。不知道落言和荷秀有没有认出来,邪王就是露台坍塌那日上前问我名讳的男子。 行了一段路程,花驾停在一所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