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尉迟奕和孔珣还有姜晨熙他们每人面前,就多了一碗清汤寡水的米粥,上面还飘着糙米的糠皮。 寡淡涩口的味道让几人尝了一下就像吐出来。 在安歆眼神的压迫下,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委屈的看向安歆“……”女先生你是魔鬼么。 安歆面不改色的吃了半个烙饼和一碗粥。 剌嗓子的糙米,加上连丁点油盐,都没有放的青菜熬的粥。 其中的滋味,谁吃谁知道。 安歆心里苦逼的很。 她难道不想吃白面饼子,配炒油光滑亮金灿灿的土鸡蛋。 可是自己好歹是一个成年人,是真不忍心明知道那几个幼小的孩童,也许连一张白面饼子都分不到。 而他们却把这家人准备换钱的鸡蛋,理所当然的吃到了肚子里。 虽然她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样的事安歆还真做不出来。 当孔珣和尉迟奕他们得知郑家的几个妇人和孩子,根本连他们看不上的饼子和菜都没有分到,吃的就是他们手中嫌弃的菜粥时。 都默默的把碗里的粥喝了。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普通百姓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也许只有在年节和粮食收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能吃上几顿饱饭。 大多时间就算家里有粮食,为了长久的日子,百姓还是会节省。 吃完晚饭,安歆和郑老村长坐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乘凉。 随口问道:“老村长,先前听那些人里有个带头的说,青云山土匪是怎么回事?” 老村长吸了一口水烟袋,敲了敲烟杆,这才回答她的问话。 “青云山离我们这里并不是很远,大约不到百里路,那里群山起伏,林海莽莽。 在群山林海里,常年盘居着一群土匪,他们杀人越货,打架劫舍,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前几年那个唐县令在的时候他为官正直,如果那群土匪做的太过猖獗,他还会联合县里的巡检营去攻打一下。 即使攻打不下来,也能起到警告的作用。 每次这样那群土匪都会收敛很多,也不敢轻易的下山来骚扰我们这些百姓。 可是自从一年前唐知县被升到府城做了同知,调来了这位范县令,听说青云山那群土匪越来越嚣张了。 现在不仅明目张胆的打劫过往的商旅,有时候还会骚扰附近村庄的百姓。 就连抢走上山砍柴或者摘野菜的良家女子这种事,这一年多来也发生了几起。” “这也太嚣张了,”尉迟奕几人在郑家兄弟陪伴下,从屋里走出来就听老村长讲的话,气愤的道:“难道这个范县令就不管。” “唉!”郑老大摇头叹气,“他要是一个清明的父母官,我们这里的百姓都被钱大地主欺压成这样了。 他怎么会充而不闻,还把去告状的人抓起来关进了大牢。” 尉迟奕沉默了。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自己怎么能妄想一个连百姓田地,被强行侵占都不管不问的县官。还能聪明睿智,雷厉风行的带人去剿匪,看来自己还是太幼稚了。 院子里原本几个嬉闹的孩子,也被自己的母亲抱回去洗澡睡觉了。 一时间无人再开口说话。 孔珣抬头看向挂在天空中的一轮明月,银辉洒满篱笆院。 这一天无论是无奈要挣路费下地干活,双脚踩进泥泞的烂泥田里,顶着火辣辣的日头弯着腰插秧。 偶尔还会有一种叫蚂蟥的软体虫子,吸附在自己白洁的小腿肚子上吸血,让他们几个苦不堪言。 还是干了半天活,不但要不到工钱,还要倒贴饭费。 到现在亲眼看见称霸一方的乡绅地主,竟然可以和当地的官府勾结,把原本属于百姓的土地集中买到自家手里。 用极低的价钱招百姓为自己干活,变相的成为他们的佃奴,真正成为称霸一方的土皇帝。 这刷新了,从小被教养成老好人孔珣的三观。 还有老村长口中说的青云山土匪,不仅杀人越货,还强抢良家女子上山蹂躏。 这让一向善良的他,真正意识到了人性里的恶。 孔珣看向天空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凌厉,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冰冷。 这么多天发生的事,让他明白不是所有的善意和温暖,都能被温柔以待。 十七八岁的少年长身玉立,仰头望月,竟然让人有一种睥睨天下之感。身上隐隐带着皇家之人天生的尊贵和优雅,这是其他世家贵公子,身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