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年直接送她入宫,王家早就荣华富贵了,她凭着这张脸,也不是不能混个宠妃当当的。可偏偏,她父母总觉得,一入后宫深似海,那地方就是个吃人的见不得人的去处。 费尽心思,为她遮掩十几年,又耗费所有人情,为她求了一门好婚事。 可现在,她还是要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现在,还是她要主动进去,多好笑的事儿啊。 王秀君笑的眼泪都止不住,夏芝芝打个呵欠递给她一张帕子:“擦擦眼泪吧,不然眼睛苦肿了就不好看了,时候也不早了,白天怕是又累又忙,这会儿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会儿?” 王秀君有些怔愣,没想到夏芝芝会这样接。 夏芝芝起身将桌子拼凑在一起:“我这里条件简陋,也没有别的房间里,你就将就一下吧。“ 她自己也是拼凑了桌子,和衣而卧。 王秀君想了想,也学着她的样子躺在桌子上,这个深秋季节,其实不盖被子还是有些冷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放着有小火炉,她竟是半点儿没觉得身上发冷,反而是觉得暖融融的,就好像刚才那碗汤的后劲儿还没散开一样。 她还以为自己该是睡不着的,毕竟白天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可没想到,眼睛闭上没多久,心神就混沌起来,没多久,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夏芝芝给叫醒的:“你不是要带我回京的吗?现下时间还早,趁着太阳没那么厉害呢,咱们尽早去吧,对了,你可有验证身份的东西?” 王秀君赶紧点头,实际上她的首饰,还有玉佩之类的,都还在身上带着。 那些将她扔到乱葬岗的太监,都是皇后的心腹。知道整个事情内情,所以并不敢随意拿了她身上东西据为己有,一是怕被皇上发现,二是怕被镇国公府寻仇。 至于王家……她若是真的死了,她爹的仕途肯定也会变得不顺畅,到时候为防止事发,指不定会被打发出京城,倒是不足为惧。 王秀君头上的簪子是镇国公世子送的,她特意挑选了这簪子来彰显夫妻恩爱。 她的玉佩是皇后赏赐的,皇上第一次见她,随后皇后就赏赐了这玉佩,说是看着她如同女儿一样,十分喜爱。也就是这话,让王秀君降低了警惕。 这两样东西,都是冒充不得的。镇国公府的人都认识,宫里……大约也是有人认识的。 夏芝芝一边洗脸一边听着她絮絮叨叨,夏芝芝就知道,她自己心里,其实也是没多少底气的。出了这样的事情,镇国公府不一定会承认她还是世子夫人。 “与其从镇国公府进宫,倒不如……直接进宫。”夏芝芝洗完脸,就打断了她的话:“从镇国公府进宫,你就洗脱不掉镇国公世子夫人的身份,还连带着皇上也洗不掉抢夺□□的恶名。哪怕你有这样的容貌……但红颜枯骨,相貌这东西,有时候最是有用,但有时候也最是没用。” “你不如回王家去,我听你那意思,你父母对你倒是十分宠爱,既如此,那你家里有个双生姐妹什么的,也比较好操作吧?”夏芝芝说道,转头看她,带了几分似笑非笑:“男人嘛,谁不喜欢干干净净的女人呢?” 尤其是做皇帝的。 王秀君怔愣住,好一会儿,眼泪就忍不住了:“我不敢回去……” 昨晚上她虽然说的狠,埋怨父母白白蠢了十几年,但其实,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嘲讽和埋怨。她父母都护着她十几年了,为什么她还能让自己落入到这种境地呢? 真正蠢的,是她自己。 她怕回去之后,看到父母心疼的眼神,她怕回去之后,父母承受不住这样的真相。 夏芝芝也没催促,就只安静的将自己的小锅拿出来,随手给自己煮个银耳红枣汤,早上吃点儿甜滋滋的,一整天都是好心情。 她顺手分了王秀君一碗汤,王秀君一边掉眼泪一边吃,等吃完,这眼泪也就止住了。 她下定了决心,抿唇说道:“我不回去,王家……除非我有朝一日,做了皇后,否则,我就不能回去。但你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我想以一个清白的身份进宫。” “寻常民间女子要进宫,需得经过选秀,我这破败之身,必然是不能通过这条路的。皇上身边伺候的大太监,一个叫魏河,大名鼎鼎的魏总管……” 王秀君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夏芝芝听。 这位魏总管在京城里是有宅子的,大总管嘛,在皇上跟前,也必然是能说得上话的。 另外一个大太监叫张林,和魏总管比起来,就更得宠一些。这位张林呢,在京城里也有宅子,但相比魏河,人更低调,为伺候皇上表忠心,很少有出宫的。 所以她是想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