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肉联厂之后,陈惊鸿先到市中心的商场里买了不少东西,然后便直奔医院去探望张义文。 他买的东西堆满了出租车的后备箱,既有国外进口的高级营养品,又有女人用的名牌化妆品,甚至还有孩子喜欢的玩具,林林总总,五花八门,总共花了一万多。 营养品是给张义文准备的,化妆品和玩具则是给他的老婆孩子准备的。 这年月,一万块钱都够北国的普通三口之家潇潇洒洒生活个一两年了,不说餐餐大鱼大肉,但至少是不愁吃不愁穿的,可陈惊鸿一出手就是一万多,甚至还觉得亏欠了张义文,这要是江景山在旁边,肯定会骂他败家子的。 陈惊鸿就是这样的人。 谁对他好,他就会加倍对谁更好。 面对人数百倍于自己的示威队伍,张义文敢只身一人帮他死守仓库里的货物,哪怕没有成功,但这种勇敢和仗义的行为本身已经足够陈惊鸿感恩和敬佩了。 张义文住在普通的八人病房,陈惊鸿透过门口的玻璃看去,逼仄的病房里挤满了患者家属,站在门外都能听到里面嘈杂的人声,地上到处都是一道道泥汤般的鞋印,不像是病房,倒像是菜市场。 张义文的病床靠着窗户,他头上裹着白色纱布,满脸青紫,打着石膏的右脚吊在床尾,整体情况看上去比陈惊鸿预想的还要糟糕。 床边围坐着好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都面露忧色表情戚然,离他最近的那个年轻女人更是眼睛都哭肿了。 陈惊鸿深吸一口气,双手提着十几个包装精美的购物袋推门走进了病房。 他一进来,吵闹的病房竟然瞬间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向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毕竟以他的穿着打扮,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会出现在普通病房里的人。 “是你!”站在窗边的男人认出了陈惊鸿。 他就是当初那个出租车司机,同时也是张义文的亲姐夫。 “姐夫,我来看看义文。”陈惊鸿随着张义文的称呼走。 “姐夫,他是谁啊?”张义文的老婆疑惑道。 男人犹豫了一下,叹息道:“他就是我给义文介绍的那个南方老板。” “我弟弟就是为了保护他的货被人打成这样的?”张义文的大姐挑起了眉毛。 男人不敢吭声了。 “大姐,你这样说也没什么问题。”陈惊鸿点点头。 “谁是你大姐!瞅瞅你把我弟弟害成什么样子了?你的货就是金山银山能比人命重要吗!你们南方人都特么钻钱眼里去了,我今天把话撂在这,我弟弟但凡有个三长两短,我绝饶不了你!”张大姐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陈惊鸿站在原地任由张大姐的口水喷了满脸,始终一句嘴没还。 “姐,你别骂了,人家再怎么说都是来看义文的,而且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至少比肉联厂那帮狼心狗肺的家伙强,出了这么大事,厂里到现在都没个人来医院看看,太让人寒心了。”张义文的老婆满脸凄凉。 听她这么一说,张义文的家人们都不说话了,只是看向陈惊鸿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敌意。 “弟妹是吧,我叫陈惊鸿,不知道你怎么称呼?”陈惊鸿主动打招呼。 “我叫夏春花。”张义文的老婆对他挺客气的。 “弟妹,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很痛心,这些东西你收下,是我的一点心意。”陈惊鸿将所有购物袋都递了过去。 “这这......”夏春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几袋都是营养品,补气的补血的补钙的补蛋白质的补维生素的,缺啥咱就补啥!这几袋是化妆品和护肤品,回头你和张大姐一起分分,最后这几袋全是小孩的玩具,主要我也不知道你家是男孩女孩的,所以娃娃赛车气枪积木什么的都买了,你家孩子要是用不上送人也行,都是商场里买的正品,送礼肯定不丢人。”陈惊鸿像个老妈子一样啰里啰嗦的介绍着。 张义文的家人们还没反应过来,病房里的其他患者家属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这么老些东西,而且还都是商场专柜里的牌子货,肯定值老鼻子钱了! “谢谢你啊陈老板。”夏春花有点受宠若惊。 张义文六七岁的儿子一看到袋子里有赛车和气枪玩具,连昏睡中的老爸都顾不上了,抓着挠着的要拆玩具,被夏春花狠狠掐了一下才眼泪汪汪的作罢了。 “陈老板,不是我这人不讲理,医生说我弟弟的医药费加住院费至少得两三万,肉联厂现在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更别提报销医药费了,不管怎么说我弟弟都是为了保护你的货才伤成这样的,你总不能送点东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