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今安没推辞,接下了卡,“言北哥,我以后还你。” 沈言北的钱不够做几次化疗,祝今安陪王金花的间隙,开始找兼职做。时间不能太长,因为她要照顾王金花;沈言北学校有老师家的孩子找家教,沈言北直接把联系方式给了祝今安。 祝今安成绩不错,期末考试考到了海城一中第三名。沈言北老师看到成绩单以后立刻就同意了。 沈言北老师就住在海城第一医院附近,也方便祝今安来回照顾王金花。沈言北在医院实习,祝今安不在的时候,他也能帮上忙。 王金花还是每天看着手机乐呵呵的,还和同房的病友聊天,说到祝今安的时候骄傲得不行,“我女儿期末考了年级第三名呢。” 祝今安没把病情告诉她,但心里总是隐隐约约觉得王金花自己心里也有数。 那是她第一次在医院过除夕,也第一次知道除夕原来也能有这么安静的地方。 以往她和王金花在家里,虽然也只有两个人,但好歹还算的上热闹;沈言北和沈姨会过来串门,沈姨会抓一把瓜子站在门口跟王金花唠半天。而在医院里,只有一言不发、满脸严肃的医生和护士;沈言北回家配沈姨过年,王金花同一个病房的床友也被家人接回家了。 祝今安去饭店打包了几个菜,拿回了病房,在小桌子上摆开,招呼王金花吃年夜饭。 王金花刚找到春晚的直播频道,正对着手机上的小品傻乐。 她把手机放下,看了一眼祝今安打包的菜:“这还没我煮的面条好吃。” 祝今安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递给她:“是呀,等你病好了回家煮面给我吃。” 王金花嘟囔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祝今安放下筷子,跟王金花说了一句:“我去一下卫生间。” 她刚走出病房,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是《千与千寻》的钢琴曲。 听着那个轻快的铃声,她的眼泪好像突然融化了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流。 从看到王金花的病理报告,到陪着她住院、化疗,祝今安的眼泪一直没有落下。连沈言北都觉得担心,跟祝今安说:“要是想哭还是哭出来,一直不哭也容易憋坏了。” 祝今安摇了摇头。 她不是没有眼泪,而是觉得那眼泪在眼眶里结成了冰,不论怎么样都流不出来,就好像压在她心上的石头一样。 她接通了电话,手机里传来江律的声音:“除夕快乐。” 祝今安用手背蹭了蹭眼角。她放轻了声音,怕打扰到病房里地人,简单地说了一句:“呀,除夕快乐。” 江律有些不满:“就这一句啊? “我寒假都没敢打扰你怕影响你学习,你除夕还要做题吗?做的是数学题还是英语题?” 祝今安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在医院。” 电话对面沉默了几秒钟,试探性地出声:“是....有什么事儿吗?” 病房里传来王金花的笑声,不知道现在在演谁的小品。 祝今安盯着对面病房的门牌号,咬了咬嘴唇,“我妈妈,住院了。” 江律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 祝今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没关系。” 窗外传来烟花绽开的响声,祝今安抬眼向窗外望去,正看到一片绚丽。 她将手机贴近耳朵,“新年快乐,就祝你天天开心啦。” “你也是。” —— 那年的寒假过得漫长又迅速。 王金华在寒假化疗以后,癌细胞也没有扩散,算是一个好兆头。 寒假过后,祝今安回了学校,放学以后去医院陪王金花,沈姨刚好在海城找了一份夜班,祝今安在学校的时候,沈姨和沈言北就照顾王金花。 江律又开始回班上课,梁松很好奇地问他怎么转了个方向。他两手闲闲地交叉在脑后,“寒假前我爸说了,我考到班级前三十就让我再在国内待一段时间。” 他朝窗边看去。祝今安趴在桌上。江律是位数不多知道祝今安母亲生病的人,却也了解的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她这学期看起来疲惫的不行。 连上课都在睡觉。 祝今安没有跟谁倾诉的欲望,江律也就忍着不问。 直到再也忍不下去的时候——体育课上,祝今安又请了假,在教室里趴着休息。 江律打完篮球,第一个回班。班里很安静,只有祝今安瘦弱的身影伏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