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安一把推散铜钱,然后说:“我这是半吊子水平,测得不准。要不你自己抽一根签,我让道长们帮你看看。” 只是璇宁拿过筒子,心中默念后,一根签文应声而出。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之前曾有道长给另一位小姐解过签,说缘分不够。 福安有些尴尬,但还是笑着说:“有些波折,但时机到了,姻缘自然圆满。” 璇宁并未看到签文,她自然是相信福安所说,道:“借你吉言。下月,我想要举办一场春日宴,你到时会来吗?” 自然是不能,福安整日困在上清观,自然不能接受她的宴请邀约。 所以,当璇宁提出借几位女冠为自己和宾客讲经。 福安疑惑:“可春日宴请女冠做甚,不如我为你请个戏班子,到时候好好热闹热闹。” 璇宁挽住她手臂,头倚在她肩头道:“我这不是想蹭一蹭你的福气嘛,你就为我撑这一回场子吧。” 既是这么说了,自然由不得福安再拒绝。 “听闻今日殿上,有一位道长代你赐福,可是她?” 纤纤玉指遥遥一点,姚环音意识到璇宁是在说自己,道:“正是在下。” 璇宁正起身子,从袖中抽出一张帖子。她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又娇憨又魅惑。 这是一张美得蛊惑人心的脸。 “不知是否有幸,请道长上座。” 道长二字她可担不起,姚环音刚想摆摆手,又怕璇宁误会自己不给她面子。只好先接过请帖,答应了她的邀请。 - 新年来的快,走得也快。 观中每月采买有固定的人选,福安特准她这次跟观中道长一起去,不过是给她个下山游玩的借口。 道长们宽厚,并不给她分任务,只交代她一个时辰后,必须回来找她们。 时间不多,但也足够她看个新奇了。 穿书这么久,她都没有逛过这里的店铺。 山上寂寞,岁月空长。她与福安都爱看话本,但福安不便下山,每次只能让采买的女冠顺带捎回两本。 但姚环音这次并不需要带什么回去,两手空空自然不可能,她大手一挥,买了几个话本,又听见隔壁茶楼有人鼓掌叫好,忍不住被吸引了注意。 没有一丝犹豫,她走进去,打算学上几句,回去逗福安开心。 本朝对女子并不算严苛,女人并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仍有受限。 为避免麻烦,姚环音还是戴了一顶帷帽。 白色轻纱并不完全阻隔外界,但路人见状,知道是女子,碍于礼数,也并不会靠近她。 她坐在茶楼的观众席上,就像是和旁边的一众男子割裂成两个空间。 二楼的阴影垂落在姚环音身上,她需要轻轻撩开前方薄纱,才能看清杯中茶水漂浮的细碎梗末。 台上的故事已经讲了一半了。 但坐下听这一会儿,姚环音也能听明白,这是个惩治贪官,为民除害的故事。 讲到高潮的时候,贪官落马,台下一阵叫好。 姚环音没有跟着喝彩,倒不是不喜欢这个故事,只是她已经被其他人吸引了。 “这唱词戏文的贪官有青天大老爷整治,但现实中的佞臣,怎就无人管顾呢?” 姚环音连茶都不喝了,八卦的心让她屏气凝神,生怕嘈杂的环境音遮盖了前方二人的交谈。 “可不是嘛,据说那柳侍郎,为了讨好朝中官员,竟然私下做那种买卖。” 另一人问何种买卖,那人哎了一声,挤眉弄眼一阵,另一人方才领会。 “前一阵大理寺断案,查到了有太子宠妾的表妹前来投靠,还未到洛阳,就被他手下人拐走。因着样貌平平,才阴差阳错逃过一劫,几经周转,竟卖到东宫做婢。正巧了不是,就被那位宠妾挑进院里,这才揭开了这伪君子的面具。” “就没人管管吗?” “管?你告诉我怎么管。你知道柳侍郎的亲侄子在哪任职吗?” 那人摇头,明显不知情。 “正是前段时间,负责查醉月楼私买良家一案的柳司直啊!” 他们正议论着,突然听见后面一声清脆刺耳的破碎声,原来是一个头戴帷帽的年轻娘子手滑,不小心摔碎了手中茶盏。 瞥了她一眼,两人继续聊天。 姚环音却无心继续听他们谈天阔地了。 她只知道人言可畏,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