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喃家里就是开花店的,对于鲜花并不稀奇。 可这株鸢尾被她很好的保护着放在床头。 五天后,鸢尾枯萎了。 即使冯喃已经很小心,很仔细的在照顾它,但离了土壤的花始终是活不长的。 冯喃简单把花骸处理干净,今天她有正事要做。 “大早上你跑后院干嘛,搞得手上脏兮兮的。快洗洗。”冯喃刚从后院进来,母亲陈秀梅就拎着一套女士西装走过来,看见她满手的泥说了她一句,然后说,“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西装,他们说面试的时候不管男的女的都要这么穿。这样老板才会认为你专业。” 冯喃不紧不慢的洗手,眼前的镜子里倒映着陈秀梅眉开眼笑的模样。上一次见到母亲这样还是很久之前的时候了。 她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就你那天接到面试通知的时候。”陈秀梅说着,连忙把西装塞到冯喃怀里,催促道:“快去换上。不合身的话还能让张裁缝改改。” 冯喃被陈秀梅推进卧室,门砰地被拉上,陈秀梅站在门外催着她赶紧换。 陈秀梅买的很合身,冯喃穿好西装站在全身镜前,内心五味杂陈。大学毕业后在家闲了一年,在她生命宣告结束的前六个月却收到了面试通知。 冯喃切实的感受到“命运弄人”这个词的含义。 “换好了没?”估摸着时间,陈秀梅在门外问。 “换好了。”冯喃甩掉脑袋里的感慨,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刚好。”冯喃一出来,陈秀梅就围着冯喃转了又转,十分满意这套行头。 “面试的时候嘴巴甜一点,不要和个闷葫芦一样。别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但也别太老实了,有时候圆滑一点,给老板留下一个好印象。” 陈秀梅还在滔滔不绝的给冯喃传授经验,冯喃却走起了神。 她不敢想象,如果陈秀梅知道她要去面试的地方是殡仪馆会是怎么一副暴跳如雷的场面。 因为家里是做鲜花生意的,平常最忌讳的就是和“死”沾上关系。而陈秀梅对这类的最是看重和深信不疑。 有次街道里有家老人去世了,抬棺起轿时向街道两旁撒了纸钱,陈秀梅就赶紧拿起扫把纸钱扫开,还用水在地面上洒。当天的鲜花都是打折卖出去的。 “妈,我得走了,不然赶不上车了。”殡仪馆在东郊,从家里出发得坐两个小时的车程。冯喃瞄了眼时间,匆匆告别母亲。 - 到达殡仪馆已经是上午十点。 冯喃站在殡仪馆大门前,抬头看了眼印有“第四程”三个大字的牌匾和大门旁边两个坐镇的石狮。 冯喃:“……”比S大校门还要壮观。 冯喃在来时的路上查过这家殡仪馆的资料,是政府出资建立的,占地有2000个平方,如果在这工作,那也算是个铁饭碗了。 冯喃虽然是云城本地人,但却没怎么逛过云城。云城虽是三四线城市,但面积不小,算是全国数一数二大的城市了。 殡仪馆建在东郊,冯喃只听说过,从未见过。 殡仪馆很大,冯喃循着路引一路磕磕绊绊。到面试厅时只有她一个人。 “不会已经面试完了吧?”冯喃小声自语,有些拘谨的观察四周。 忽而,从走廊上传来说话声。 “欸,听说你们部要来新人?” “上周打了电话,今天来面试。” “那我先提前祝贺啊。你们整理部最是缺人了,多个人也轻松些。” “唉,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干呢。这个月面试了十七八个,走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考虑一下,结果一个愿意来的都没有。” “是啊,国人骨子里都忌讳死啊这些的,我们部新来的小陈说是月底不干了。马上过年了,你懂的。” 说话声越来越近,冯喃听着慢慢摒住了呼吸。 她现在很紧张。 “先不说了,我先进面试厅等人。” “好的,回见啊。” “嗯。” 方娜进面试厅时,冯喃乖巧的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直直的。 “挺准时啊。”方娜绕过长桌坐到冯喃面前。 “还好。”冯喃小声说。 接着她把简历递给方娜,“面试官你好,这是我的简历。” 下一秒方娜就被冯喃这句面试官逗笑了,她把冯喃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合体的女式西装,简单淡